闭上眼睛,都是色斑闪烁。
做了整天的简报档案,盯着萤幕的眼睛早就已经干涩而涨痛了。想阖眼小憩一下,但是长时间暴露在鲜艳色彩的作业系统编辑画面里,才刚将眼皮闭上轻揉,黑暗里却是缤纷的色般夸张地闪烁着,只好勉强眨着眼缓冲。
快九点了。
算了吧,今天就做到这里了。剩下的带回家做,三天连续假期总是可以搞定吧,下星期二再早点来把资料印一印,应该是没有问题。把档案存进随身碟后,我站起来伸个懒腰提起背包,把办公室的灯都关掉后关门离开。走到电梯的走廊间,张望了一下其他部门办公室,零星还有其他拼命三郎正亮着桌灯继续加班奋战。
按了电梯按钮时,手机响了。
‘喂,伯母。’
“欸,小宇。还没回家啊?”
‘要回去了,才加完班呢!’
电梯门开,怕手机收讯不好,我走到电梯旁的楼层观景窗继续说话。
“明天回来吃午饭吧?”
‘喔…好啊,没问题。’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本来想明天睡到自然醒的,现在看来只好调闹钟了。
“晚上回家早点睡吧,明天要开车,睡饱点才有精神开车。”
‘我知道了。’
“那开车回家小心。”
‘好,谢谢伯母。’
“那,小宇再见。”
‘伯母也早点睡,再见!’
挂上电话,重新走回电梯前。
“家里人打来的呀?”人事部门的王小姐对我笑了笑。
‘对啊。要我回老家扫墓别迟到。’我耸耸肩。
“你老家在哪里?”
‘苗梨。’
“嗯……做木工雕刻那里?”
‘呵,那里也是苗梨县啦,不过我老家在更郊区的地方,有点偏僻,小小的客家庄里面。’
“喔。苗梨我不太熟啊!”王小姐亲切地笑着。
‘没关系,我带土产给你,说不定以后你会有兴趣去那里玩。’
“不用啦!”王小姐吃惊地摇手。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们走进电梯,我按了一楼,王小姐自己按了地下二楼。
‘你开车呀?’
“对呀,比较方便。加班加太晚不用担心没车好搭。”王小姐顿了一下。“坐计程车我又不太放心。”
‘说的也是。’
“你没开车?”
‘没有。外面的停车位太难找,公司的停车位这么少……又轮不到我停。还是搭捷运方便!’
“那回去小心!”电梯降到一楼,王小姐微笑叮咛。
‘我知道,你也是,晚上开车要小心。’
电梯门开,我走出电梯。
“治宇!”王小姐在背后叫了我一声。
‘嗯?’我回过头。
“好好跟家里人相处!”王小姐温柔地笑着对我挥挥手。
我笑了,也跟她挥挥手。想说些什么,不过电梯门就关起来了。走出大楼门口,夜风微凉,春天乍寒料峭,我拉拉外套的衣领挡风。
王小姐是公司里面的名人,人长得漂亮,专业能力又强,虽然升职快不免惹人眼红,但是她从不参加无谓的应酬,偶尔公司旅行时一定携夫带子,大家嚼嚼舌根之余也造不出什么谣言。
只是去年她先生得了绝症去逝,一个人要工作赚钱养家又要兼顾小孩子的生活,很不容易。听说夫家和娘家都各自有打算,不过居间细节种种我不甚清楚,而且和王小姐不同部门仅有业务上的往来,也不好过分打听什么。只是有耳闻公司里已经有人开始垂涎,我也曾经在上厕所时听见有男同事讨论王小姐的衣着和身材,调笑间言词露骨且粗鄙。
我也没有怎么瞧不起这样的事情,只是觉得女人在职场上的形象和地位的确守成不易,尤其像王小姐那样的条件和遭遇的。老公一死背后的闲言闲语就毫无顾忌地蔓延着,好像职级比不过她至少也要在言词上狠狠贬低嘲弄她一番才能甘心。想到这就有些同情她,而且她对我颇亲切,想想还是该好好买份伴手礼,聊表业务上的照顾和人情世故的关心寒暄吧。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房间的灯还亮着,经过时里面的人也没有刻意回头看我。
‘我回来了。’我打了声招呼,没有听到回应。
走到自己的房间脱衬衫换衣服,脱完西装裤坐在床边脱袜子。
“我妈傍晚有打电话来……”走到我房间门口的身影又退了几步。“你换衣服干嘛不开灯啊!”
‘这我房间耶。’
“那你干嘛不关门!”
‘那你干嘛不敲门才探头进来?’
“我换衣服都嘛有关门!”
‘谢谢喔。你也可以不关啊!’我摸黑穿家居衣裤。
门外哼了一声,脚步离开。我换好衣服跟着走出房间绕到厨房,嘴馋想找点什么可以吃的,已经听见起锅弄铲的声音了,我开冰箱拿鲜乳出来。
‘你要吃宵夜喔?’换来一记白眼。
“我妈傍晚有打电话来,问说明天什么时后回去。”
‘嗯,我加班的时候也有接到伯母的电话。她叫我们回去吃午餐。’
“那你不要又起不来迟到了。”一碗炒饭和一碟高丽菜拌培根甩在餐桌上。
‘你要不要喝鲜奶?’我拿着鲜乳问。
“吃完自己收碗筷去洗。”只剩窈窕的背影闪进房间。
别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欠她多少钱得罪她,讲话老是没什么礼貌分寸,应对也乱七八糟,都不知道她在跩什么。还好我早就习惯了,反正她就是这付别扭样,也没有真的在气什么,就只是没有办法好好跟人沟通互动而已。
李湘如是我的外甥女,说清楚一点应该是堂外甥女。
李湘如的妈妈是我的堂姐。听堂姐说她在怀里湘如的时候很迷罗曼史小说,其中有一本很感人的女主角就叫做湘如,而且湘如这名字好听又典雅,所以李湘如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下来。不过可能很多人也都喜欢湘如这个名字,就我这年纪看来,这名字其实也算是被用得通俗到太泛滥的程度。
李湘如本来应该姓什么我已经忘了,总之堂姐离婚以后就带女儿搬回娘家住,然后让女儿跟母姓。反正我小时后第一次看到她就是叫她李湘如,倒是她从来也没叫过我舅舅,反正叫我都不喊名字不加称呼,老是随便就呼拢过去,一定要叫也只有‘喂’了。
我以前也以为我是哪里惹李湘如生气,不然为什么她老是摆这种欠她钱的嘴脸,后来才知道她天生就是这副别扭样,不要理她这种态度反而也可以跟她稍微相处。反正我也大李湘如没有太多岁,硬是照辈份叫我可能彼此也尴尬,不如打马虎眼当平辈看待。
虽然李湘如的态度不很好,她妈妈我堂姐看起来生活也有点随便,不过李湘如毕竟是我们家族难得会读书的女生,她国小毕业的时候她的班导师一直拜托我堂姐一定要给她去都市里的好学校念书,说李湘如有念书的天份千万不要埋没她。
堂姐当时是不可置否,堂姐以前没有好好念书,李湘如又是堂姐年少轻狂的孽缘结果,所以堂姐好像也没有很怎么当一回事,总之李湘如可以好手好脚长大也就不算太辜负了,至于李湘如有什么发展堂姐看起来也不是太花心思关心过。
是堂姐的妈妈也就是我伯母有在操心,几经奔走拜托,最后是我爸爸将李湘如户籍入到我们家让她可以在北邑市念国中,北邑离苗梨跨了两个县市,所以爸爸也同时应承照顾李湘如起居的责任。
虽然爸妈负责了李湘如的食衣住行,但是李湘如的课业有甚么问题则是都推给我去帮忙处理。总之李湘如是继我之后李家第二个有希望念国立大学的人,虽说我们家族也不是什么豪门望族,不过望子成龙望子成凤倒是两边家长一致的期望,所以虽然李湘如住我家念国中时我因为当兵大多不在家,也还是在放假时都被留在家里充当李湘如的家教老师。
李湘如去年夏天考到北邑第一女中时,伯母在苗梨老家摆了几桌宴请乡里邻居庆祝,那时我也被邀去共贺,伯母和堂姐灌了我好几瓶威士忌,我醉到第二天才醒来。
有时候回想起来,跟家族有关的快乐回忆似乎就到那里为止了。
去年夏末爸妈开车出门发生车祸离世。事情发生的突然,很多事情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才刚踏入社会工作一年,很多人生的经验根本就是空白。
家族里最亲的就是伯母家,伯母从苗梨到北邑这里住在我们家协助处理丧治事宜,家里就我一个独子,伯母同时也把产权继承的事情都帮我一一打理清楚。
伯母在北邑住了好一阵子,确定我生活稳定了才搬回苗梨。我问过伯母李湘如的去留,伯母说李湘如已经可以照顾自己独立生活了,如果我介意就让李湘如搬出去租房子住。我摇头说我不介意,只要李湘如自己也不介意,那么继续住在家里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多一个人住也多些人气。
我请完丧假回归工作之后,就藉着忙碌的工作来让我可以逃避一些日常生活习惯的作息,经常加班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不知道北邑一女中的课业是否很繁忙,总之我每次回家李湘如房间的灯都还没有关过,人就静静坐在书桌前念书。
晚餐都是她自己打理,不论是外买或是自烹,有多的吃不完她就会冰在冰箱,我晚回家肚子饿就会自己拿来加热;偶尔我早下班回家,我们也会约一起出去吃饭或是多买些菜让她下厨。我以为我大学在外面念书四年很独立,即使一个人过也不是什么问题,可是我发现原来家里有人一起居住,有开关灯声、上完厕所的马桶冲水声、浴室洗澡的莲蓬头水声、厨房里做菜起锅弄铲响声,这一切以前都没有留意过的声响,或是觉得烦躁吵闹的声响,现在听起来都可以感觉到这是人活着的证明。
有时摸着还有温度的莲蓬头或是踩在湿漉漉的浴室地板上面,我的眼眶都会有点湿气。
所以我有时候下班就会走进李湘如的房间摸摸她的头说我回来了,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哼一声回应,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唠叨我没有敲房间门就进去。不论如何,我变得可以习惯李湘如的别扭了。好像她的别扭是一种保持的距离,却也是蛮横的关心,任性的存在。
李湘如叫我起床的方式很蛮横,我睁开迷糊的眼睛,看见她的嘴脸很任性。
撑起身体虚应她一下,看她转身离开,我倒身继续赖床。
‘哇啊!’什么冰冰的东西盖在我的脸上,我立刻惊醒。
“别赖床了,开回去会迟到。”李湘如的声音也是冰冰的。
‘这也太狠了吧。’我扯下脸上的冰毛巾。‘我说啊,你这么有心思搞冰毛巾这样的玩意,怎么不去弄弄早餐,帮我打盆洗脸水服侍一下少爷我?’
“早餐我弄好了,刷牙洗脸嘛,少爷你又不缺手缺脚,不用人服侍了吧?”
李湘如斜倚在我的房间门口,早就换好衣服了。薄毛衣外套罩着粉色休闲短袖衬衫,牛仔裤看起来绷了点,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太喜欢这么紧身的裤子还是她的发育太好?我回去要叫她妈妈多拨点治装费给小孩子,别老是用在自己身上搞的一副风骚待嫁娘的模样。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提了笔电,就开车和李湘如一起回苗梨老家了。车上放英文老歌,李湘如也没有表示什么意见,我就当她可以顺便练习英文听力,没有要换流行音乐。
高速公路接近苗梨时开始染着雾气,下交流道时已经算浓雾了,开了雾灯慢慢穿梭在乡间小路。安迪威廉斯正在唱“温柔地杀死我”,李湘如侧着头听,突然说了:“这首歌是休葛兰演的非关男孩里面那首吗?”
‘对啊!’我笑了。‘你蛮厉害的嘛!’
“英听课老师有放过电影。那是老片了吧?”
‘……’也没有那么老啦,当初我还是去电影院里面看院线的咧。
然后就到了老家。
老家是很传统的建筑,典型的三合院围着一块广场,唯一变型的是对外的围墙因为以前农忙需要堆置许多农具或是肥料等等,所以扩建成简易的储物间。小时候我们都叫四合院,然后老是被大人们指正是三合院,我们不懂明明是围起来的,储物间要躲起来睡觉也不是不行,这样怎么是三合院?所以我们还是四合院胡乱称呼,没想到叫久了,反而是大人们被我们影响而经常口误了。
时过境迁,现在我们家族已经不务农,昔日堆放着农具而拥挤的四合院如今看起来反而有点冷清。绕着四合院是高耸的羊蹄甲,正值季节当令,羊蹄状的叶子青翠鲜绿,粉红的花瓣锦簇怒放,争妍的姿态几乎把绿叶都淹没了。我小时后一直以为那是桃花,指着乱叫被堂姐堂哥笑了很久。
院内广场在正厅檐前下种了两株樱树,农历新年前后都是花季,连树到地都是细琐缤纷的樱花碎瓣;不过现在已经过了时,两株樱树只剩碧点缀满杈枒了。
左右护龙和围墙夹角处都置着大水缸静接雨水,以前小时候上面都飘着浮萍,现在伯母或堂姐随意养着简单的水生植物,水面荡着简单的绿意一直都让我觉得很舒服。
“回来啦?”伯母从正厅里面走出来跟我们招手。“菜都煮好了就等你们啦!”
‘高速公路有点塞车!’
“李治宇又睡过头了!”
我挂着堆起来的笑容斜眼瞪了李湘如一眼,她蛮不在乎的迳自走进正厅。伯母笑一笑,表情没有责备的意思。我们把行李先放在客厅的沙发椅上,就到旁边的餐厅准备吃饭。堂嫂在添饭,我们鱼贯坐下。
‘治刚在上班喔?’餐桌其实有点冷清,只有伯母、堂嫂,我和李湘如。
“对啊,治刚和治慧都在顾店,习惯在店里面吃午饭了。”伯母一面递过饭碗,一面示意我不用站起来拿碗。
“小叔你吃吃看香肠,这是我自己灌的,有加一点酒调味。”堂嫂殷勤地招呼着我。“你今年过年没有回来吃年夜饭,妈特地交代我留一串冻着等你回来吃。”
‘喔,谢谢,谢谢。’我红着脸夹几片香肠放进碗里扒饭。
午餐边吃边聊,吃完后伯母去客厅看电视,我叫李湘如去帮忙洗碗,堂嫂把我们赶出厨房叫我们去客房休息。我和李湘如都住在四合院西侧,我的房间是堂姐李治慧以前住过的房间,她离婚又搬回来住之后就住在东侧,堂哥李治刚也住东侧。李湘如还没有来北邑市念书时就已经在西侧有自己的房间了,所以我们两个默默地各自认领自己的房间入内休息。
我其实还没有很累,把于是拿了笔电把昨天晚上没做完的工作继续进行。不知道做了多久,堂嫂站在房间门口敲敲门。
“治宇,吃点水果吧!”堂嫂笑吟吟地端了盘水果进来。其实我和堂嫂同年,而且堂嫂还大了我几个月,所以私下我们都直接叫对方名字,感觉比较不尴尬奇怪。“你在工作喔?”
‘对啊,最近比较忙,尤其这个礼拜连假,很多东西星期二上班就要交。’
“那我不打扰你工作啦。”
‘不会啊,我刚好吃点水果休息一下。’我把电脑阖上。‘你老公最近还好吧?还有没有惹事生非啊?’
“哈哈,还好啦!”堂嫂每次听我不叫堂哥的名字而称呼“你老公”时都会被逗笑。
堂哥大我两岁而已,小时候我们是最佳玩伴,什么好事坏事都有我们联手在搅和。不过我国小四年级就搬到北邑市去住了,而堂哥不爱念书,高中时转了好几所私立高中,什么打架翘课都是家常便饭,后来念不下去就去当兵,当兵时也是风风雨雨;退伍后越玩越疯,混酒家签赌也就算了,后来还牵扯到吸毒。堂哥在勒戒所时,伯父去世,伯母默默扛起家族的使命,把堂哥胡混欠的赌债逐一偿还,把原本就半歇的农务停手,而将在苗梨市区有间卖肥料和农具租赁的小店面转型成杂货铺,跟堂姐一起打理。
堂哥出勒戒所后收敛很多,让伯母在家休息,由他和堂姐一起撑着那个小杂货铺,早上批些蔬果肉品贩卖,下午就是闲守店面卖些什货。堂嫂是堂哥在酒店胡混时勾搭上的小姐,伯父伯母很不喜欢,但是堂哥的德性要相亲也没人敢托说,而且他又把堂嫂的肚子搞大了,所以也只好勉强让他们结婚。
不知道是生活环境不适应还是婆媳间互动不良有压力,堂嫂刚办完婚礼不久后就流产了。之后一直到现在肚皮再也没有消息,期间历经家里这么多事情,婆媳之间更是气氛低迷。
初知道堂嫂婚前的职业我也不免用有色眼光看待她,不过堂嫂外柔内刚,即使是家庭主妇她也咬着牙要做到没得挑剔,而和她互动时她又总是轻松幽默能言善道,所以我很快就没有放在心上了。
有一次我把分手的女朋友留在我这儿的指甲油送给堂嫂,她笑得嘴合不拢。
“我每天都在做家事,擦指甲油会刮花掉啦!”
‘没关系呀,你就当是帮指甲化妆,有涂有卸,不用省这一点心思啦,你心疼的话顶多你用完这瓶我再帮你买其他的花样吧!’
我们那一次打开话匣子聊了很多,可能是同年龄的关系,所以话题和价值观其实都很接近,感觉就开始很亲近。堂嫂叫林文惠,因为和堂姐的名字尾字发音一样,所以伯母习惯叫堂姐小慧,叫堂嫂则是名字文惠。我起初叫她阿嫂,后来因为熟稔了,也是直接叫文惠。
也许不孕的因素有影响,堂哥虽然没有再碰赌碰毒,可是还是喜欢去拈花惹草,只是从比较富丽堂皇的酒店换成了街尾巷弄里的小店。堂哥有问过我要不要带我去开荤,我打哈哈说下次再说吧,结果下次就听到警察扫荡私娼寮的外来人口而顺便把遮着脸的堂哥扫出来了,想想真是好险。
那阵子家里气氛低迷,可是堂哥也就憋了一会儿又故态萌发,也许是文惠的肚皮不争气,全家人似乎都很有默契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一年农历春节在老家住了几天,堂哥照例只有在年夜饭有露脸,其余时间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年菜每顿都是大桌饭菜,初二那天文惠没有回娘家,午餐过后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我闷得发慌,走到厨房看到文惠一个人默默地刷洗锅碗瓢盆。
我开了冰箱摸一颗苹果出来,和文惠并肩站在水槽旁,一面削皮一面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削完后去核分片,装在小碟子里递给文惠。
‘我没有洒盐水,苹果很快会黑掉,趁漂亮的时候吃。’
文惠愣了一下,“啊?没关系,不用了啦……”低着头继续洗碗。
‘喔,可是你的脸都黄黄的耶,眼袋又肿肿的,很丑。’
“喂!”文惠瞪了我一眼。
‘你看,这个进口富士苹果一看就是好东西,你吃了不但可以补充维他命,而且脸还会白白嫩嫩又发光喔,像电视新闻的主播那样!’
文惠咧嘴笑了起来,把苹果接过小口小口吃着。
‘不过那个眼袋嘛……吃苹果就没用了,要多休息才行。’趁着文惠吃苹果的时候,我接续她的清洁工作。
文惠吃得很慢,我把流理台清干净了她还没吃完。
‘反正……反正你老公下午大概也都不会回来了,不如你就去睡个午觉吧?
文惠拿着最后一片苹果含在嘴里望着我,眼神飘过一丝水气,“好欸. ”然后把苹果放回碟里。“吃不下啦,我慢点再吃。”
我望着她走出厨房,忽然联想不起来,这样一个天地只剩四合院和厨房的小媳妇,以前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姿态摇曳在酒店的红男绿女里闪闪发亮叱吒风云?
低头望着碟里的一片苹果孤伶伶,不想再放进冰箱占空间了,捏起来想吃掉,却忍不住把文惠刚才用嘴含过的地方凑在鼻子前嗅,苹果香混和着唾液而让味道变得黏腻,我心里咚了一声,张口吃掉。
在日本漫画,这个叫做间接接吻。我一面走回房间一面胡思乱想。
推门进房却发现文惠裹着棉被就睡在我床上,鼻息已经微鼾。我有点吓一跳,转眼瞥见桌上压着一张字条写着:四点半叫我起来,我要准备晚餐,惠2.那个2写的小小在惠字的右上方,是平方的符号,以前上课传纸条时叠字懒得多写就都会这样取巧。
我坐在床边看着文惠的睡脸,细长的眉毛,翘而密的睫毛,双眼皮的摺痕即使在闭着眼睛的状态下仍然是深刻,鼻子小巧而晶莹,嘴唇微开呼吸着,虽然有点冬天的龟裂,却还是红润自然。
即使素颜没有化妆,还是很漂亮啊。不知道堂哥当年在酒店第一眼见到艳妆的文惠时,是否比现在还更动人?还是现在天天见面,又素着一张脸,已经再也不能让堂哥觉得有吸引力了?
我看了一会,壮着胆弯下腰凑近文惠的头发,轻轻闻了一下,都是油烟的味道。还是家庭主妇了呀,我想。发愣的时候文惠一个转身,嘴唇和嘴唇轻巧而快速地交错而过。
我吓得立刻坐直,但是文惠继续发出微鼾声。
虽然和前女友连做爱都做过了,但是毕竟分手之后就没有再交过新的女朋友,不要说阴道里面温暖而湿滑的温存,连牵手也没有过,何况是接吻?
那个晚上我梦见和文惠做爱而梦遗了。虽然有带换洗的内裤,不过住在外面梦遗,老实说既麻烦又尴尬。幸好床垫和棉被干了就看不出什么痕迹,不贴近闻味道应该也没有人发现吧。
后来我偶尔会把文惠当作自慰的想像对象,想像染上禁忌就变得刺激,我竟然会比对着AV自慰得到更强烈的快感。
在那之后,我有回老家时私下遇见文惠聊天时,都会假装不经意叫她惠惠,像是那张字条的签名那样。文惠一开始眉毛都会扬一下显露情绪的波动,后来习惯了就很自然,每次叫惠惠她都会弯起眼笑得很甜,好像那是我们的小秘密。
“你呢,最近还是忙吧?”我指指文惠的眼袋。
“欸,家庭主妇嘛,就是这样啦!没有干什么大事业,整天打扫洗衣煮饭烧菜,伺候大家温饱,一天莫名其妙就这样过掉了。”文惠耸耸肩。“倒是你……
你还好吧?“文惠眯着眼睛淡淡地笑。
‘嗯,习惯多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过年没有回来,我好担心喔。”
‘公司刚好要出差……’我顿了顿。‘那时候的确也想要逃避,尤其回来吃年夜饭,我怕我会忍不住哭出来。看到你们全住在一起,我也怕我会忌妒。’
“傻瓜,都是一家人,哪有甚么忌妒不忌妒的?”文惠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头,像是我常常对李湘如做的那样。
我们闲聊了一下,文惠声音柔柔的一直在找话题安慰我鼓励我。后来她打了一个呵欠,我就催她去睡个午觉,她赖皮睡在我的床上叫我四点半唤她起床去准备晚餐。
我重新打开电脑继续工作,没打几行字就听见文惠的鼾声了。天气开始有点热,文惠穿的是七分袖薄衫,因为工作的关系,袖口已经被拉到上臂;床上叠着一套薄棉被,但是文惠贪凉只盖着一件薄毯子,薄毯仅仅盖住短短的热裤。
文惠白晰而浑圆的双腿卷曲交错分叠,大腿丰腴而有肉感,小腿的肌肉则是轻盈地画出美丽的弧线。我痴痴地望着她的肌体,心跳开始加快。把档案存档后阖上电脑萤幕,干脆把工作停下来了。
文惠鼾息乍停,轻哼一声,接着翻身仰躺,眉头微皱不耐烦地把薄毯推开,然后才表情略缓地开始继续轻鼾。她一只脚斜斜曲撑起,另一只脚则是弯弯卧卷,两腿之间敞开面对着我的视线;一只手捏着推开的薄毯一角,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拉开衣服轻抓几下肚皮又瘫软在旁,雪白的肚皮微微起伏,肚脐像是神秘的小孔随之升落。
好一会儿文惠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于是我悄悄移身到床边,文惠侧着头熟睡。该是衣服太合身,文惠其实不算很大的乳房被包装得饱满,像是两只圆碗倒覆在胸上。胸上却有两点微凸物,本来以为是衣服摺皱凸起,但是整个胸型将衣服撑饱,光滑而毫无皱痕。那……文惠没有穿内衣?我突然也觉得热了,想像力快速奔驰,阴茎开始硬起来。
视线往下,热裤也是合身而紧密地包覆着文惠的臀部和私处。由于两腿张开,整个小腹连着阴阜都是肉感的浑圆。热裤裤缘外敞着,可以看见白色丝质内裤滚着绣工繁复的蕾丝边,曲撑起的那只脚大腿根部连着耻骨形成了一道很美丽的凹弧。
文惠还在熟睡。
我俯身趴在文惠的阴阜面前。会不会太大胆了?我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已经轻轻将鼻子在阴阜外围游移,用力呼吸着。那是文惠身体的味道。浮躁的薄汗透着浅而浊的咸味和飘忽的酸味,逐渐累积的淡淡尿味很骚地搅和着汗酸味,纠缠出一股无法解释的甜腻体味;不知道是我的鼻息呼吸还是文惠阴道里的体液,那股体味竟然逐渐变得潮湿而润腻,味道好像变成真实而可以接触的颗粒不断地钻进我的鼻孔里填充着,逐渐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有点困难。
我撑起身坐在床边,才重新觉得可以顺利呼吸。转头再望着文惠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阴阜中央有一道淡淡的影子,是热裤的摺痕影还是文惠现在其实已经湿到浸透过裤子了?我不能再想下去,阴茎硬涨到微微的痛,我赶紧离开房间。
横越过四合院包围的广场,我走到东侧角落的浴室兼厕所,打开洗手槽的水龙头用力地洗脸。冰凉的水来回冲着脸好几回之后,脑海里面的欲念才勉强压抑下来。阴茎虽然还是硬涨着,但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用力而微痛了。我对着镜子发呆了好一下,才回神过来。
走出浴室,下午的太阳突然有点强,亮晶晶的阳光洒满广场,虽然还不像夏天那么炎热逼人,但是空气里面已经开始飘浮着浮躁的气氛了。于是我想绕着东侧内廊经过大厅再回房,那个充满诱惑力的房间。自己有好好的房间不睡跑来我房间凑什么热闹?我忍不住在心里埋怨着文惠。
走到大厅旁挨着东侧转角伯母的房间时,听见伯母的声音。本来以为伯母在讲电话,就不以为意经过。正要踏进大厅时,突然听见伯母大声地唉了一声。我吓了一跳,转身回头正准备敲门,又接着听见房内长哼了一声,那声音不像是受惊,而是尾音慵懒地拖拉绵长。
不会吧?我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
但是站在门外侧着耳听,竟然开始听见连续的呻吟声。我第一个念头是伯母有外遇?想到伯母和伯父年龄差距甚大,伯父去世时伯母才四十岁整,现今也才四十出头,放眼公司里面四十来岁的熟女大姐们也比比皆是,稍微化妆打扮再加上保养,其实一点都不显老态,有些不说年龄还以为是俏丽的都会粉领新贵呢。
由于平时伯母总是和伯父还有爸妈一起聊天互动,伯母说起话一向稳重而端庄,虽然少有严厉,但是不急不徐的语调里面自然散发着家族里最高辈份执事的成熟,表情也是淡定而鲜有波澜激动,现在想起来还真的忽略了伯母其实也还是正值壮年啊。而且这年龄不是人家说的狼虎之年吗?可是伯母平常是这么坚毅正直,而且爸妈的丧事还是伯母不辞辛劳地处理,实在没有办法联想到伯母偷欢的模样。
心里一面惊疑地揣测着,同时继续聆听着。如果真的是外遇,那个男的也未免太压抑了吧,竟然连闷哼都听不到!再细听下去,那呻吟声有着伯母自成的旋律起伏,时而压抑时而忘情,并不像两个人做爱的激突猛烈,而是自己一个人的陶醉。
所以……是自慰?
一开始这样想,脑海里的画面勾勒出裸体的伯母用手不断地抚摸探掘那隐密的私处,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伯母的面容要怎么妖艳淫荡去呻吟。突然间文惠的表情却正好嵌入这个想像,然后文惠就像刚才那样仰躺的姿势开始自慰着,手越动越快,全身缀着薄汗的珠滴,肌肤隐隐透着潮红似粉,那潮湿而浊重的骚味像是麝香迷幻燃燻.
可是耳边却清楚是伯母的呻吟声,原来端庄而稳重的声音一旦抛下转换成娇媚缠绵时竟然是这么温柔而有魅力。终于从呻吟而到了急促的嗯哼连缀,然后是猫叫般的噫声黏腻而绵长地把一切都融化掉了,最后才是带着哭音的喘息声时而短喝时而哽咽,终于一切声响慢慢淡去停歇。
我忍着快要爆炸的阴茎蹑手蹑脚转走回浴室,锁上门用最快的速度脱下裤子,正想对着洗澡处用力套弄阴茎射出,却突然听见敲门声。
“有,人,吗?”门外是李湘如一字一字顿着说的冷调。
一瞬间所有的念头都被切断。‘是我啦!’我压着喘气声说话。
“你在干嘛?”
‘我在干嘛?’我有点莫名其妙。‘难道大便还要跟你报备喔?’
“哼!”
‘你去我们住的那一边厕所上啦!’
“那边的厕所平常又没什么人在用,脏脏臭臭又暗暗的!”
‘那没办法,你要上厕所就只好等我大完便了。’
门外安静了半?。“哼,我才不要接着你用过的马桶咧!”然后就是脚步声离去的声音。
结束了这一段乱七八糟的对话,刚才快要爆发的阴茎已经开始变软,虽然还没缩下来,却已经垂着头了。我无奈穿回裤子,走出浴室不敢再经过伯母房间,只好从广场走回西侧。
踏进西侧内廊,李湘如刚好上完厕所走出来,用手往屁股的牛仔裤擦拭,看到我又哼了一声走回自己的房间。西侧的厕所原本是置物空间,以前堆满农具和其余琐碎用具物品,后来外墙加盖成新的置物间,才将大件的物品堆放过去,原先的置物间腾出一个小空间,就用木板隔出一间厕所。因为是加盖的,所以整个厕所就是很简陋的设备,而排泄渠道应该是挖得敷衍,所以经常阻塞,雨天后一放晴那滞塞在渠道的排泄物就会不客气地散发出臭味。
正因如此,大家就尽量避免使用那间厕所,除非遇到浴室打架时,忍不住的人才会来用这间厕所。虽然伯父当时是为了农忙方便有个简易的厕所可以使用,而且偶尔雇来帮忙的工人可以跟家人的厕所做出区隔,不过确实这厕所是太阳春了,顶头上也只是随意拉条电线装了个灯泡而已,所以家里的女眷又特别不喜欢来这间阴暗又肮脏的厕所。
我走回房间,文惠已经坐起身,眼神还有点惺忪,不过大致上是不会再转回身睡了。她随意和我碎嘴几句,就跑去准备晚餐了。我整个人放松下来,忍不住就瘫在床上昏沉睡去。
一阵摇晃把我弄醒,我迷糊睁开眼睛,刚用手撑起身体,一道手劲就往我胯下捞了一把。
“李治宇!还在睡懒觉!”
我睁大眼定神看。‘靠……你才懒觉咧!’我两手护住胯下,不让堂哥再次得逞。‘李治刚,你几岁了,还在玩这种小孩子摸懒觉的把戏喔!’
“哪有,我是帮你量尺寸,看你有没有发育!”李治刚露齿大笑,黄齿间隔着红缝,真的是戒了毒瘾却戒不了烟和槟榔啊。
‘早就过了发育期了好不好!’我揉揉眼睛,把眼屎拨掉。
“吓!那你的尺寸为什么跟我国小的时候一样?”
‘因为你的发育期在国小就结束了啊!’
“哈哈哈!真的是占不到你便宜耶!”李治刚摇着我的肩膀。
‘好说好说。’
“怎么样,老哥我今天晚上帮你接风,晚上吃完饭带你去续摊……”
‘欸,这就不好说了。我可不想被警察临检还要用牛皮纸袋遮脸!’
“喔,你想到哪边去了啊?我是带你去按摩好不好!身体保养,是保养,不是你想的那种不三不四玩意儿!”李治刚笑得很得意。
‘那些推骨还是脚底按摩那种痛得要死的就免了吧?’
“你看我像是这么俗的人吗?那些都过时了好不好!”
‘所以你说的划时代新式按摩疗法是有多神奇啊?’
“摄护腺按摩保养!这个厉害了吧!”李治刚笑到完全无法停止。
‘干……摄护腺保养……’我无力地看着李治刚,我怎么会跟他是堂兄弟呢?
‘你自己去算了吧……呃,不是,叫你老婆帮你保养,你不要整天都出去乱搞!
提到文惠,李治刚就没了说笑话的兴致。“好啦,睡很久了,吃晚餐了吧!
大家都等你了。“
‘那你还跟我在这边抬杠?’我穿了拖鞋,跟在堂哥身后走出房间。
李治刚回过头来,坏坏地笑,那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像梁朝伟在无间道里面卧底的感觉,难怪混欢场这么受欢迎。
走进餐厅依序就坐,伯母和李湘如中间还空一个位置。
‘阿姐咧?’
“谁,叫,我?”身后一阵浓郁的香水袭来,猛然一只手勒住我的脖子,然后我的头顶一记钻痛。抬头看是堂姐李治慧用下巴钻着我的头顶,我微微要挣脱,却被李治慧勒着的手出力还往后仰和她的胸部撞个满怀,后脑像是躺在很有弹性的肉感枕头。
“好啦,别玩啦,都多大的人了啊?”伯母出声制止,李治慧吐吐舌头,耸耸肩若无其事走向她的座位。我望着伯母,和她现在端庄而稳重的声音。
李治慧要坐下时,突然伸出手拨了李湘如的头发。
“做,什,么,啦!”李湘如斜眼瞪了李治慧一眼,想生气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咬着牙一字一字顿着说。
“你,的,头,发,干,嘛,剪,这,么,短?”李治慧笑嘻嘻地学李湘如说话。
“哪有很短,还好啊!”李湘如把即肩的乱发用手拨回原先的发型。
“你们学校现在是有发禁吗?”李治慧好奇地问。
“没有啊!”
“那你干嘛不跟我一样把头发留长,这样多好看!”李治慧把一头大波浪卷的长发甩了甩。
“都是李治宇啊!他说头发留太长要花很多时间整理,像他念书的时候女学生都是短头发,好整理才有时间念书。”李湘如很不耐烦地抱怨着,其实她没说的是她如果不把头发剪短,我就不当她的家教老师了。
“天啊!李治宇,你是古代人吗?发禁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啊?”李治慧大惊小怪叫着。“你把我女儿弄得像尼姑是要干嘛?”
‘唉喔,她已经很漂亮了啦,不用花这么多时间打扮吧?’我一面扒饭夹菜一面说话。‘对了,你偶尔塞一点零用钱给你女儿吧?’
“喔,她钱不够用吗?”
我想了一下。‘我看她衣服裤子穿来穿去都那几件,发育期的女生一直在长,衣服小很快啦!’
“是……哪里在长?”李治慧问完和李治刚一起笑成一团。
‘阿姐……你是李湘如的妈耶!不能正经一点吗?’唉,李治慧跟李治刚真的是姐弟,都是一样没有正经。倒是李湘如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大概是怪我让她变成笑话的箭靶。文惠静静地吃饭,偶尔嘴角牵动一下陪笑;伯母倒是习惯儿子女儿都是这副模样,表情淡定地吃着饭。
我们嘻嘻哈哈地吃着饭,席间李治刚拿了一手啤酒出来,我们大家很痛快地就喝完,李治刚再拿第二手的时候,伯母就红着脸说不喝了。把第二手喝完后,伯母和李湘如都吃饱离席了,李治刚开了洋酒,文惠则起身再去炒几个小菜佐酒。
我和堂哥堂姐整整喝了两瓶威士忌才罢休。我们三人脚步虚浮各自回房休息,留文惠一个人整理厨房。我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喉头一阵翻涌,于是起身想要呕吐出来。
我踉跄越过广场,想进浴室好好吐个过瘾,结果浴室门紧紧关着,里面有流水声,不知道是谁在洗澡。如果是李湘如,那算她报了我下午那一箭之仇了。来不及走回储物间里的厕所,就在东侧墙角吐了出来,稀哩哗啦地吐了一大堆晚餐,歇了一口气又再吐了一次,这次搞不好连午餐都吐了出来。
吐干净后整个人稍微觉得清醒一些了。想进浴室漱口,可是浴室的门还是关着。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我想绕过东侧去大厅看时间,才刚经过李治刚的房间,就听见里面很狂乱的人声。如果下午伯母的自慰是独奏,现在这场表演当然就是精彩的合奏了!
完全没有任何调情的语言,只有喘息的男声和呻吟的女声,可是双方声响完全不掩饰地释放出来,男声女声交叠错乱,再伴随着肌肤相碰的清脆交击声,光听声音就可以想像出房间里面激烈的肉搏战况!
还以为李治刚和文惠的感情很淡薄,现在这样听起来,似乎两人的性生活还算合拍吧。不过,这么热情奔放的做法,不怕影响到隔壁房的李治慧吗?或者是伯母要是起床上厕所经过,即使连孙女都有了的程度也还是会脸红吧?不论如何,他们平常的生活要怎么妥协我是不知道,不过再站着听下去,我要怎么跟我的兄弟妥协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四合院真的很要命,老是要我隔墙钻耳,然后在脑内补完,这样精神状态交代过去,物质状态可没办法满足啊!只好放弃了走回房间。
走着走着把硬顶着裤档的阴茎不断摩擦,越摩擦就越涨,越涨又越强力的摩擦,简直是无法收拾的矛盾。虽然还没有要爆发,不过喝了这么多酒的后遗症倒是现在才随着勃起引发出来了,那就是我现在非常的想要尿尿!阴茎还没爆发,我的膀胱却快要爆炸了,我忍耐着以不过度刺激阴茎的状态下尽快走到储物间的厕所。
储物间现在只剩厕所正上方悬吊着的那盏手动按扭灯泡了,不开灯整个储物间乌漆摸黑简直什么都看不到,难怪李湘如这么嫌恶这间厕所,想必怕黑或甚至联想到怕鬼是小女生的罩门吧。
我凭着微薄的记忆摸索走向厕所,中间膝盖有碰撞到什么东西,脚底也踢到几次硬物,跟喜剧电影里面的笨贼一样狼狈。我忍着痛没有咒骂出声,一路摸到厕所,却发现厕所的门是关着的。
不会吧?都走到这里了!
储物间里面明明就是一片黑暗啊,有人在上厕所没理由不开灯。我迟疑了一下敲了敲门,没有回应。莫非年久失修,门的锁坏了所以卡住?这好像有点可能,我记得去年来这里时有上过储物间的厕所,那时厕所门的喇叭锁好像是松松的。
于是我再努力转了转锁把,还是没用,只好侧着身用点力撞门。
厕所的隔间太简陋,连木板都不是很厚重,轻轻撞几下整间厕所都在晃动,感觉很不牢靠。我一面撞一面转动锁把,几经努力正要放弃时,门意外被我打开了!
我一进厕所连灯都来不及伸手扭开,就抢着先拉下拉链掏出阴茎一口气尿个痛快。尿才刚激射出就听见一声惊呼,很近,就在我对面!我心里第一个冲出来的念头是:难道储物间里面真的有鬼?
吓归吓,尿还是不能抑止地一直积射着,而对面的惊呼变成压抑的小声叫喊。
‘你是谁!’我撞着胆喝问了一声。
“呃…?治宇…?”那个声音愣了一下。“是…我啦,我…是…惠惠啦…”
‘啊?惠惠?’我吓得更清醒了。‘惠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文惠的声音断断续续不能成句,我才想到如果文惠就站在我对面,那她现在不就被我尿了满身吗?不只我被吓到,她现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尿吓到不知所措吧?
一这样想,虽然还有余尿也只好强忍着,胡乱把阴茎塞进裤子里,拉链慌乱间却怎么也拉不起来,只好先开灯看清楚状再做处理。抬头伸手一扭开灯,小小的厕所斗室被我得尿水喷洒地春光乍泄。
文惠坐在马桶上面,全身被我得尿淋地湿漉漉。薄衫濡湿而紧密贴身,可是衣服并没有完整地覆盖在身体上面,仅仅遮住一边的乳房,被遮住的那边乳房被衣服浸润出立体的球型,球面中间的乳头激烈地凸起像是要钻出这道薄薄的防御遮面;另一边的衣服却是被撩起被裸露出来的乳房撑挤出摺皱,尿水将乳房沾涂成晶莹剔透,乳房上的尿珠像露水随着颤抖晃动,有的流下画出圆弧的线渍,而浊绯色的乳头昂扬翘立着,乳晕色泽渐层往外推圆淡出,像是一朵樱花镶在乳房上面。
热裤还卡在两脚的膝盖,内裤勉强拉起遮住私处,却被所有流下的尿水浸湿到半透明,肚脐随着喘息被肚皮夹进夹出若隐若现。丝质内裤和蕾丝花纹湿了反而闪闪发亮,只是非常诡异地在阴部隆起柱状物将小小的内裤撑到失去弹性的紧绷。
‘惠惠,你……’灯光乍亮的这一刹那,我惊异地说不出话。
文惠也是同样地惊异地望着我,表情瞬息万变,张口却也一样说不出话,只能不断的喘息着,然后再也不能理会我,低头用手抓着内裤里的柱状物不断抽动着,激烈的动作让勉强覆盖着的内裤又褪下,抽动的手握的是一根黑色晶亮的按摩棒。
文惠从压抑的喘息终于被这突来的曝光无处躲藏而惊吓到崩溃失声,索性放声用力呻吟,浏海和鬓发紧紧黏在脸颊旁,不知道是我的尿还是她的汗湿润滴落着。放弃一切而痛快的呻吟简直狐媚到不可思议的淫荡,像是AV女优现身面前亲自表演自慰。
阴茎重新昂扬暴涨,有一种冲动用很快的速度奔驰到龟头顶端,我无法思考地扯下我的内裤,精液就对着文惠的脸喷射出去,而且竟然不能收拾地喷了四五次,每次都是白浊而浓郁的巨量。即使喷射完了,阴茎还是坚硬地抖动着,整个龟头都是湿黏的晶亮,马眼还残留着半透明的白渍。
忽然一阵脚软,我忍不住靠在厕所门板上支撑着身体,斗室里充斥着满满的体液味道。我这才回神望着文惠,她的脸上被我的精液沾黏住一只眼睛,还有缓缓流动着的部分延着鼻梁滑下人中,嘴角和口腔里的精液不知道是刚才就射进去还是现在才滑落进去的,混着口水淌在张阖的嘴里,白浊却半透明的细线丝般低涎下来,一点一滴落在文惠的大腿上。
文惠无法理会满脸的精液,只能闭着双眼忘情地自慰着,精液伴随着唾液在喘息声中咽下。文惠激动地咳嗽了几声,然后费力地腾出一只手抚摸着喉咙,再随着深呼吸把满嘴的精液徐徐吞下。
待吞完后,又重新用两只手握着按摩棒抽动着,终于文惠全身颤抖着将呻吟声拔高,然后全身激烈地颤抖几下,有一下子她好像是暂停了着的静止,就是那一下子而已,接着文惠才气若游丝地瘫痪下来背靠着马桶水箱仰躺坐着。
那只黑色按摩棒缓缓地滑出文惠的阴道,整只按摩棒像是阴茎的拟真造型,沾满着她的爱液而散发着淫邪的光晕。按摩棒滑下落在内裤里被包覆住,还在震动着让内裤看起来像是活着似的抖动。
我和文惠静静地深呼吸着,虽然我们的气息都很浊重,但是密闭的厕所内却反而静到连心跳声都可以听得见。我们两人体液的味道看不见却像蒸气一样热得满身大汗,而那气味左右着脑海里的欲念奔走不能停止。
好一会儿,文惠才慢慢坐正,消失的气力重新慢慢回到她的身体里。她想睁开眼睛却被精液糊住,只好用手轻轻拨掉。精液黏在手上,文惠混着精液搓揉着手指,像是在感受精液的触觉,接着再将鼻梁上的精液也拨进手掌内,却罔顾脸颊上的部分,可能是不知道或是没感觉了吧。然而潮红的色泽却是白浊的精液都遮盖不了的,再混着薄汗光晕,文惠的脸颊和裸露的身体像是乳白色雕像里打着展示红光。
“治宇……”文惠像是梦呓地叫着我的名字。
‘……嗯?’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真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吧?
“拜托,拜托不要跟治刚说。”文惠微微发着抖,语带哭音地说。
‘我……我不会啦!’我慌乱地回应着。这种事……真要说,要我怎么开口?
“拜托啦,对不起,对不起……”文惠抬起头流下眼泪,两手抓住我的手。
‘我不会说啦,你不要哭嘛……’我不知所措地被握着手,手里黏黏滑滑,是我的精液。
“呜……谢谢你……”文惠一面哭着,一面用手擦眼泪,又把手上残余的精液抹回脸上眼旁。
可能是一下子放松了,刚才忍住的余尿被精液抢先射出,现在才把守不住,竟然在这个时候慢慢地泄出来了。很戏剧化的,在文惠泪眼蒙胧的面前,我像尿尿小童一样,第二次往她身上尿。如果要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话,至少这一次没有尿得她一身,只有把她褪下来的内裤和热裤尿湿而已。
文惠一面哽咽着,一面呆着。‘呃……那个,我也对不起啦!应该是晚上喝太多酒了。’我非常尴尬地解释着。‘那……这个你也不要跟别人说喔,拜托拜托!’
文惠愣了一下,还啜泣了几声才边哽咽边笑了出来,一面笑,一面又用手抹眼泪,抹了才发现手还沾着半干的精液。
‘那个……那个也一样对不起!’换我涨红着脸一直说对不起。
文惠笑得更开心了,只是随手往衣服抹了抹,没说什么。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不是……’
“有人在吗?”李湘如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我和文惠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在嘴前竖起手指,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唔…
…是我啦!‘
“你在里面干嘛?”
‘呵呵,好像有点喝太多,稍微吐一下。’
一时间门后的李湘如没有回应,按摩棒的振动马达声一直用搔痒般的声响低鸣着。
“那你有没有怎么样?”
‘呵呵,吐完应该就没事了吧!’
“一直呵呵很白痴耶!”
‘呵呵!’
李湘如哼了一声,转身离去。我为求逼真,又装了吐声嚷了几下,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怎么办?’我压低声音问。
“我……我也不知道……”文惠六神无主。“衣服都湿掉了,现在也不能回房间去……”
‘不然……先回我那边去好了。’
文惠点点头,慢慢从马桶上站起来,把上衣拉下,又弯腰撑着脚拾起内裤里的按摩棒。按摩棒现在沾满爱液又黏又滑,文惠发着愣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已经默默地把裤子穿好,贴着门尽量挪出空间让文惠穿衣服。
忽然门外储物间什么东西掉下来,匡啷好大一声,然后滚在地上继续发出声响。文惠一紧张,咬牙又将按摩棒插回阴道内,然后快手快脚穿回内裤和热裤,除了裤档微微隆起,其余并没有太奇怪的地方。
我先开门环顾储物间,发现是铁皮水桶掉在地上,把它捡起来放好,才回身向文惠招手。文惠缩着身体紧紧抓着我的手,我们蹑手蹑脚走出储物间,内廊空荡荡的。
‘快!’我小声地说,快步前走,却发现被文惠拖住。
文惠眼睛含着眼泪,满头大汗喘气,眼神往下使,摇摇头。我看文惠两脚发着抖,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这几步路对她现在的处境可能已经没有办法了。只好转身蹲低,把文惠的手环在我的脖子,两手勾住文惠的大腿,一起身把文惠背在我的背上。
我一面快步走,文惠一面因为走路引起背负着的震荡而快要支撑不住发出嘤声。可能是心情紧张,而且文惠全身湿滑,从储物间到我的房间几步路走得举步维艰。好不容易走到门口,我匀出右手开门,也是湿滑的手怎么也转不开门。文惠快要失声叫出,忍不住张口咬在我的背膀,我一吃痛立刻将门把转开。
几乎是用闯进房间的方式往床前冲,一侧身文惠就无力滚在床上,我先把门关上锁好,才有余力抹汗。我瞥见桌上放了一杯温水,还有一颗药丸,杯子压着一张便条纸,只写了解酒药三个字。
今天晚上太疯狂,喝过酒的脑袋怎么也没办法再去思索到底是谁这么贴心了。
还来不及喝水,文惠又一面呻吟,一面脱下裤子,吃力地将按摩棒抽出来。但是她的手只是握住按摩棒,怎么也出不了力抽出来。
‘惠惠我来帮你……’我走近弯腰俯身,伸手一起握住按摩棒,一用力抽出几许,文惠就哎出声,我吓一跳不小心又把按摩棒推进,文惠瞬间忘情浪声叫起来。我狠下心用力抽出,文惠一面呻吟一面连手带脚整个人勾住我,把我绊倒在床上。
“拜……拜托……给我好不好?”然后文惠张嘴吻上来。
很柔软的嘴唇。和女朋友分手以后,好久没有感受过接吻的滋味了。虽然满嘴都是我精液的腥骚味,但是文惠的舌头很灵活地探索我的口腔内,当我的舌头想要不安分时,都会被文惠用很舒服的方式抚摸和缠绕。
然后我整个人也都烧了起来,什么也没办法再去想。
唇才分离,我就立刻脱掉文惠的上衣,湿漉漉的衣服黏着身体并不好脱,心越急就越难脱,衣服卡在手肘那儿揪成一团好像打结一样,我已经不能再去管衣服怎么脱了,低头再吻文惠。
文惠抬高下巴回应我的吻,完全没有任何技巧的吻,就只是用舌头探索彼此的嘴内嘴外,很快我们的嘴旁都湿透了,我再从文惠的脸颊一路吻到耳朵,用舌头舔着耳廓内蜿蜒曲折的结构,文惠躺着手举过头不能动弹,只能用脚勾在我跪着的小腿,身体不断的扭动,口中的呻吟甜腻而软绵。
我轻咬一口文惠的耳垂,文惠嘤咛一声,全身轻轻抖着。
我用最快的速度脱掉我的衣服和裤子,立刻俯身狂吻文惠的乳房,文惠的乳头早就已经尖立,我用舌间来回挑动乳尖,乳尖充血而坚硬弹跳,整个乳头和乳晕都膨胀饱满,像是怒放的樱花。
然后我一路往下吻着文惠的肚脐,文惠痒得肚皮不断起伏波动,双脚忍不住夹住我的脖子,我用力分开,两手按着文惠的腿根部,舌头往吐着花蜜的花瓣舔去。文惠拔高喘音,我用舌尖循着阴道的皱摺找到那颗凸起的花蕊,用力的顶撞一下,文惠拔高的喘音溃不成军。
我不断的刺激花蕊般的阴蒂,文惠夹紧我的头一直抖动着下体,爱液像花蜜般一直涌出,整个阴道越来越湿滑,阴蒂好几次都因为身体剧烈的抖动而滑走,让我的舌头滑开直探深处。文惠几乎变成哭音地用下体一直撞着我的脸孔,双腿时而紧靠时而分开。
我的阴茎已经又硬又直了,龟头顶端的马眼泌出透明的黏液,整个龟头晶莹发亮。我分开文惠的双腿,挺直阴茎顺着绽开的阴唇花瓣插进去。文惠的阴道温暖而湿滑,一插进去竟然就深深入底,这一下太用力文惠哭叫起来。
‘对……对不起,太用力了吗?’我慌乱地道歉着。
“不……不会……,没关系……”文惠闭着眼睛,满脸都是汗,摇着头呓语般断续回应。
我微微将阴茎抽出,再缓缓推进,用比较慢的速度抽动着,文惠的呻吟声开始变得规律。文惠的阴道肉壁像是呼吸一样包覆着我的阴茎温柔蠕动,每当我退出时,肉壁的蠕动就会开始激烈,挺进时又会软绵绵地敞开接纳。我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抽动,文惠的娇啼配合着速度时快时慢,很有默契地一起动作着。
终于文惠的叫声失序,双腿勾住我的臀腿,不让我用力抽动。我每抽动一次,文惠的腿就用更大的力气勾着我。我不理会那力气,继续用蛮力强横地抽动着,文惠的叫声越来越乱,越乱越媚。
“不……不行……不行了啦……”
‘什么不行了?’我一面抽动一面问。
“就……就不行……了嘛……呀啊啊啊!”文惠已经讲不出完整的字句,只能无意义的发声。
我抽出阴茎,微微喘口气。文惠全身卷曲在一起,全身不住抖动。我把文惠翻过身,让文惠被衣服缠住的手撑住身体,然后抬高文惠的圆臀,分开她的双脚,呈现俯趴的跪姿。我摸着文惠丰满而肉感白皙的屁股,然后用力抓取,手指深深陷入臀肉内,但是充满弹性的肌肉和光华圆润的皮肤没有办法让我掌握,旋即错手溜开。
我再掰开双臀,股沟摊开战开一朵小小的肉菊,肉菊的花瓣折叠整齐,但是花蕾却像呼吸的嘴一张一合,肉菊的颜色随着花蕾的开合而呈现暗绯淡棕的揉合。
我顺着股沟将手指滑下,然后将指尖轻顿在花蕾按下,文惠嗯啊一声,从低吟再拔高,声调却是很完美的圆弧,非常的淫荡。
我用食指顶在花蕾,然后把两只拇指将圆臀下方底部再翻开,阴唇早就已经水光淋漓地张开,肉瓣层层叠着,粉色却充血地泛红,爱液湿滑流光反覆。我再将阴茎挺进,但是文惠摇晃的肉臀却几次把我的阴茎滑开,我只好一手用力按住文惠的肉臀,一手扶着我的阴茎,腾出几只手指勉强撑开阴道口,然后顺势将阴茎推入。
虽然还是一股作气插入,但也许是角度的不同,文惠这次并没有叫出声,只是压抑地低吼喘气。我双手扶着文惠的圆臀,很轻松地摇着她摆动身体来顺势抽插。文惠的头低低趴着,好像是抿着嘴发出嗯哼声,我除了推移着文惠的双臀,自己的腰也开始逐渐加速摆动,终于文惠没有办法再低哼,只好开口呼唤。
好像是受到声音的鼓舞,我开始快速而激烈的一直摆动腰,和文惠的臀不断撞击拍打出清脆的声响,我觉得自己开始喘着气,也流了许多汗,拍打声被汗渗入,反而听起来有点不规律,有时会有点黏住似的胶着,几次用力时好像还可以感觉到汗水的拍击。
文惠阴道里的肉壁开始紧密地夹住我的阴茎,虽然还是可以抽动,但是好像有股吸力让我越来越难摆动,只能小幅度地在阴道深处抽动。我的阴茎开始有点麻麻的舒爽感觉,越动越觉得酥麻感像网一样包络住我阴茎的每一寸肌肤,再像电流般钻进里面,然后整个阴茎逐渐有点不受我的控制。
到底做多久了呢?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距离上一次跟前女友做爱已经是快要两年以前的事情了,隔了这么久没有做爱,我突然觉得很激动,有点想哭的冲动。即使是这样,我竟然还是没有射出来。是刚才在厕所已经射过一次了吗?
我有点飘离思绪,进入一种半空白的状态只是一直猛烈而激动地摆动着腰抽插,酥麻感没有更激昂地脱离我,就只是一点一点地刺激着我,是文惠的叫声把我拉回来。
“啊…啊……快,快点,……我快要不行了,快…咿咿咿……”文惠又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然后失控走音不成调。
我猛然拔出阴茎,文惠近乎哭出来地喊了起来。我将文惠再翻过身,用力把缠在她手上的衣服近乎暴力地扯开来,她的手肘和前臂立刻被弄得通红。然后我抬起文惠的双脚抵挂在我的肩上,我用力将上身往前倾,把文惠曲折起来;文惠整个阴户朝上,我把阴茎笔直往下捅进,文惠完全忘情喊叫,两手想要抱住我,却只能抓着我的臂膀发着抖,然后又无力垂下,紧紧抓着床单。
我猛烈而狂暴地上下抽动着,我们的肌肤因为激动的撞击而发出大声的拍打,和文惠的叫床声此起彼落相互呼应。这个姿势让我的爽快感到达满点,不论是肉搏声还是淫叫声都让我觉得很爽快,而这样的姿势更是给我一种居高临下的征服感,每一次的声响都让我更加快动作,阴茎上面的酥麻逐渐变成轻量的电击,每电一次就把我全身都抖动一个循环,简直不能自己。
“不、不行、了啦、会、会坏、掉、会坏掉、啦!啦啦啊啊啊!”
文惠激动到连眼泪都流下来了,但是会坏掉的文惠却让我更快更用力,好像心里有个声音在怂恿我把文惠弄坏掉吧!我一直动一直动,文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扯着喉咙发出听不懂的声音。还没坏吗?那我就更用快更用力!文惠抓住床单扯着拍打着,张开嘴却没有声音了。
然后文惠剧烈地痉挛,阴道里面的花芯涌出一股灼热的暖流,我的龟头首当其冲被激淋着,然后是缠绕着阴茎。整个阴茎变得更火热,加速了抽动的电流刺激,越来越强的快感从下半身往上钻,一次比一次强劲。终于有一股最劲爆的电流冲进脑海,一瞬间我的脑袋一片空白,阴茎无法控制用身体的重量往下压而一直挺进我看不见的最深处,然后像是从我身体里面掏走了什么似的力量用力地喷射爆发。
到底射了多少出来我没有办法知道,只能不受控制地一直抖着腰,然后趋于平静。刚射完的阴茎还是紧绷着还没有软下来,但是文惠已经失神眯着眼睛微微露齿咬着下唇没有反应,只有鼻尖轻颤,正好可以看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在上面抖移。我微微动了一下身体,文惠才喘开一口气,很慵懒地呀了一声将剩余的力气都释放出来。
‘嘿,嗨。’我对着刚睁开眼睛的文惠打声招呼。
“嗯……”文惠懒洋洋地笑着。
我还在喘着气,虽然还有力气,但是瘫软的文惠就这样躺着,我试着调整姿势让卡在她阴道里面的阴茎舒服一点。
“唉噢!”文惠皱眉喊了一声。
‘很痛吗?’我担心地问。
“不是,酸酸的,麻麻的。”文惠浅浅笑着,脸上两团红靥还没有褪去。“欸,你……该不会还没出来吧?”
‘出来了啊,可是,嗯,还卡卡的耶……’我尴尬地笑一笑。‘好像还……
拿出不来。不然,我用一下力?‘
“别……别,不要!”文惠惊呼。“先……这样就好!”
于是我虽然还压在文惠的身上,却用一只手撑住身体的重量,避免压得文惠喘不过气。文惠眯着眼睛对着我笑,傻傻地很娇憨。我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把她脸上的汗慢慢抹去,顺便把黏在脸上杂乱的发丝都整理好。文惠整个脸像是红噗噗的苹果,非常可爱。
我低头轻轻吻了文惠的嘴唇,文惠也噘着唇回应。然后我再吻她的鼻子,文惠嘻嘻笑了;我接着吻她的眼睛,文惠闭上眼睛,我慢慢吻在她的眼睑上。可以感觉到文惠的眼睫毛在轻轻颤抖,于是我也吻了眼睫毛。最后朝闭着的眼睛缝处用舌头舔了一下,文惠哎呀地叫,然后睁开眼睛喘气笑着。
我的阴茎终于软下来滑出文惠的阴道,于是我侧躺在文惠旁边,文惠轻轻挪动身体,把整个身体都塞进我的怀中。我侧着头望着文惠,她的眼睛眨呀眨,黑白分明而水润晶亮,好像有波光流动。
“你在看什么?”
‘惠惠……’
“嗯?”
‘你好漂亮喔!’
文惠嘻地小声笑着,低头靠在我的锁骨,用手指轻轻点滑着我的胸部。房间里都是我们体液的浓郁味道,可是闻起来却是蜜酿的陈甜。
“治宇……”
‘嗯?’
“治宇……”
‘嗯?’
文惠只是一直低声唤着我的名字。
“谢谢你。”
然后文惠伸手抱着我,我也伸手抱着文惠。好久我们都没有说话,可是我知道文惠没有睡着。除了呼在我胸口的热气,还有一点点的水滴热热暖暖地流下。
文惠是在哭吧,我想。可是我想让文惠把这些都宣泄开来,于是我什么都没说就只是抱着文惠。
春满四合院(2)——
就这样躺了好一会儿,文惠才慢慢撑起身坐在床上,往旁边桌上的面纸盒随手抽了几张,然後张开脚,往私处抹擦。
‘惠惠……’
“嗯?”
‘我刚才出去其实是想要呕吐,可是浴室有人在用我就走开了,经过你们房间的时候,有……有听见里面有做爱的声音耶。’
文惠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後又继续。“嗯,我知道啊。”
‘我以为……是你和治刚……’
文惠静静地擦拭着好一下子。“……我们,分房睡已经很久了。”
我很想问为什麽,但是怎麽也开不了口。
“像有客人来住的时候,我们就算同房睡也是各自睡一边,其实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做爱了。”
文惠擦完以後把几团面纸收拢,就这样坐着手环住曲腿,弓起身下巴靠在膝盖上。她的脊椎骨很漂亮地突起卧伏在白皙的背上,好像四合院的所有杂役都是由这个小小的身体背负承受着。我把薄毯披在文惠的肩上,她翻过头来对着我微笑。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自卑的。”文惠自顾自地说着,眼神有点空洞地望着前方,黑瞳却没有把焦点对准在哪里。“欸,我跟你说喔……你听就好,不要跟别人讲,算是秘密,你不可以说喔。”
我伸出手指。‘打勾勾。’
文惠笑了一下,也伸出手指随意勾了一下。
“我从小就很笨,成绩超烂的。国小转过一次学,原本的朋友都没有再联络了,新学校的朋友都不熟。我也有想要好好念书啊,可是应该是真的太笨了,怎麽念就是考不好。我想,我唯一的优点,大概也只有长得还算漂亮了吧!
有一次班上的男同学在闹每次都考第一名的女生。她家里超有钱,书又念得好,人也漂亮,除了个性很骄傲之外,真是没有什麽缺点了吧,所有的老师都很喜欢她,很多男同学也偷偷在喜欢她。
那个闹她的男同学被她讽刺家里穷,衣服都脏脏的,连身上都有怪味,一定连澡也没洗,不要接近她之类的话。那个男同学很生气啊,突然就说她有什麽了不起,自以为很漂亮,也只有衣服很贵而已,再漂亮也比不过林文惠啦。
小孩子吵架嘛,说出来的话都很伤人,不过常常也是说完了就忘了。那个男同学之後也还是在班上招惹其他人,可是啊,那句话被那个女同学听进耳朵了。
从那之後,我的抽屉常常会掉东西,我的书包也常常被塞垃圾,班上的女生都不跟我当朋友;有时候上体育课的时候,玩躲避球连男生都会拿球很用力打我,然後有一群女生拍手叫好。我有看过,那时候有好几个女生欺负完我之後会围着她指着我在笑,很巴结谄媚的样子,而她笑得很冷酷,很得意。
一直到毕业,我都过着那样的生活。毕业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终於可以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上学了,不要每天上学都要担心什麽时後会出事,什麽时後又是我被捉弄出丑大家都嘲笑我指责我。
上国中的时候不是有考智力测验吗?我那时候也是考的超烂,直接分到後段班。我以为後段班很恐怖,其实也还好啦,大家都差不多笨,所以不会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什麽不一样。大家混在一起,聊打扮聊化妆,聊喜欢的男生,聊一些女生的小秘密,感情很好的。
国三毕业要联考的时候,我们反正考也考不到,早就放弃了,只是有去补习班探听有什麽职业学校比较好念的。那时候在补习班看到那个国小欺负我的女生,我就跟旁边的姐妹淘讲以前她欺负我的事情,大姐头问我现在还有没有很恨她,其实没有了,可是想到她曾经让我每天上学都这麽痛苦,我就说有。
听说大姊头後来找了一群人去补习班堵她,趁夜自习结束之後,把她拖到巷子里面,逼她下跪,说对不起,赏巴掌之类的,有没有揍她?我不知道。听到的时候其实我觉得很爽,可是後来联考放榜她没有考到,好像最後她家人送她出国念书吧。都是听说的,可是我觉得很後悔,不是觉得对不起她,只是觉得,那好像是我人生开始乱七八糟的开始。
跟着大姊头那一帮人念高职,开始过很荒唐的生活,也是那时候开始抽烟,喝酒,飙车,学校说不能烫头发我们就偏偏要烫,翘课好几天没去上学也是经常的事情。也没有真的很喜欢去做那些事情,只是好像每个人都在做,我没有跟着做就很奇怪,很不上道。
前面不是有说我国小转过学吗?那是因为我妈离婚又改嫁,所以就住到我继父家去了。我从住进他家,就一直觉的他看我的眼神都色眯眯的,可是我又觉得那是我多心。国中我开始发育,我妈帮我买了很多新内裤和新内衣,可是我洗衣服的时候老是觉得洗衣篮里的衣服都被翻得乱乱得很奇怪。也是那时候,我觉得继父好像常常会对我毛手毛脚的。不过我那时候很笨啊,都不敢跟我妈讲,怕我妈生气。
高职我开始在玩,花钱花很凶,常常被骂,越被骂我就越不喜欢待在家里。
二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大家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没地方去,我就乖乖回家住几天。
我妈当然又是骂我不学好啦,爱打扮卖骚啦,旷课旷到变太妹啦之类的话,我当然就会顶嘴啊。我们整天吵,继父好几次也受不了直接动手打我们两个,有时喝醉了没事也会打我们。我是想反正只是回来住几天,而且他们以前这种样子又不是没有领教过,所以就算了。
结果不知道怎样,我竟然生病了,重感冒发烧躺在床上都不能动。有一天晚上我妈去工作,继父喝醉了不知道怎样摸进我的房间,就强暴我啦!“
文惠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只是喝了一口水而已。
“你知道的嘛,这种事情社会新闻两三天就报一次,也没有很奇怪,只是其中一个主角刚好是我而已。後来我就都不回家了,我妈曾经找过我,我们又在吵架,我很不高兴就把继父强暴我的事情跟她说。
结果……结果她竟然打了我一巴掌,骂我是贱货,骂我不要脸,自己爱玩还要去勾引她老公。我那时候也不知道要回她什麽,好像也只说贱货也是你生的这样而已吧,就跑走了。
我不知道耶,竟然被我妈误会到这样。那是我的第一次欸,真的有够不甘愿的,有谁会想要第一次是这个样子的?
乱七八糟混到毕业,学校教的我什麽都不会,工作很难找,找得到的也老是出状况做不久。後来有姐妹穿金戴银来找我,说酒店很好赚,哈,就这样一脚踩进去啦!
我以为酒店小姐的生活和背景都很复杂,像我这样去做大概也只是刚好而已。
其实我进去做才发现我的经历根本才不过是小学生程度,更荒唐更夸张更奇怪的到处都是。对啦,这一行就是这样啦,有些跟电视演的差很多,有些其实也没什麽不一样。
有一阵子我想要赚很多钱赶快离开这个行业,做很拼,不知道是怎样,明明有在做避孕,结果我还是怀孕了。本来想拿掉,可是想到又很怕,心里很犹豫。
那时候治刚是我的熟客,很常来捧我场,我跟他说这件事,他突然跟我讲说那不然就跟他结婚吧!家里有几个钱,没很富有可是吃穿也还过得去,嫁过去就不要这麽辛苦工作了。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结果他隔天就拿结婚登记书给我填。我想……反正这辈子都这样子了,有这样的结局其实也不算太差。考虑了几天,我就答应了。怎麽样?很厉害吧?
後面的你大概都知道啦,小孩子流掉了,我跟治刚想怀也老是没办法。我这样的出身,妈跟阿姐都不喜欢我,怀不了孕他们应该更不能接受,幸好他们也没有把我撵出门,所以我也厚着脸皮过下来啦。
可能娶进来新鲜感就没有了,加上治刚应该也有压力,常常往外跑,继续鬼混。我其实不喜欢他那样,可是又不能怎麽办,反正感情越来越淡,差不多从爸去世以後,我们就开始分房睡了。妈跟阿姐都知道,可是都算了,反正一个屋檐下生活,能假装不知道的就不要去弄清楚比较好。
你说这个算不算报应?我以前那样报复过谁,毁了谁的生活,是不是又有谁也会这个样子回过头来毁掉我?如果这个就算报应,我觉得……我的下场其实也没有太糟糕啦!我可以接受的。“
文惠的故事很长,说到这里她伸了伸懒腰,然後起身走到衣橱打开橱柜东翻西找。
“呵,我的衣服其实现在蛮多都放这个房间了。”文惠就对着我穿起内裤,长袖上衣和外裤。
‘惠惠……’
文惠面对衣橱门内的镜子简单把头发梳理,背对着我。
“治宇,谢谢你。我不知道你听完这些故事,会不会也觉得我是个贱货。可能我真的是吧!反正谁对我好,我都会喜欢他。为什麽啊?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什麽安全感或者是归属感吧!
你知道吗,你第一次叫我惠惠的时候,我好高兴喔!我好像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觉得喜欢你了。仔细想想,其实我竟然没有谈过恋爱耶!每次跟你说话的时候,我都好高兴,心跳得好快,好怕被你听到啊!
这几年跟治刚分房睡,我其实就睡这个房间。睡在这张床上,有时候会想到你。想啊想的,有时候会想到一些很色的事情啊,就像我们刚才做的那样。可是以前都只是想想而已,真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拿东西自慰。管他的,反正都没有人要我,那我自己让自己过瘾也不过分吧!我自慰的时候都会这想。可是每次做完都会很空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後来,我发现如果想着你做,好像心里就会满满的。我就都会一直想着你做,有时候真的见到你,都会偷偷在想要怎麽引诱你咧,哈哈。
我真的很贱对不对?“
我望着文惠的背影。‘不会,你很好。’
文惠背对着我静静地站着。然後转过身快步经过我旁边,打开门要走出去。
“我要走啦!”
‘你要去哪里?’
“回去睡觉啊!”
‘可是……治刚在房间里面……’
“我知道啊!”
‘不是啦,房间里面还有别人!’
“我知……”文惠顿了一下。“没关系,我会找地方睡。”然後她转过头来跟我摇摇手。“晚安!早点睡,明天你还要跟治刚先去把墓整理整理呢!”文惠说完就离开房间了。
文惠离开以後,房间突然变得很幽静,除了还徘徊不去的味道之外,其余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好像都失去了存在的气息。我默然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直到觉得有点冷,才穿起衣服。
水被文惠喝完了,那颗药孤独地放在桌上,但是我已经酒醒了。
把床重新整理,刚才做爱过滴湿的部分,我拿了一条毛巾垫着,然後拉了薄毯躺下,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李治宇!还在睡懒觉!”
突然惊醒,已经是第二天了。我霍然坐起身,李治刚笑嘻嘻地坐在床边望着我。‘今天……是四月四号了吗?’
“对啊!怎样?”
‘喔……’我揉揉太阳穴。‘你的台词跟昨天刚登场的时候一样,我以为我睡着睡着又从昨天那一段重新开始了。’
“哇靠!李治宇你的想像力会不会太丰富了啊?哈哈哈哈哈!”李治刚兴致很好地笑得很大声。
我望着他想知道昨天晚上房里的翻云覆雨到底是怎样,可是想到文惠昨天也在这里和我翻云覆雨,我就变得充满罪恶感不知道该想什麽了。
李治刚伸出手来,我反射性的动作护住胯下。
“咦,怎样?”
‘呃……没什麽。’
“嘿嘿!同样的招式我才不会对你用第二次咧!而且看得出来你的尺寸目前是已发育的状态。”
我低头看了自己昂扬起立的裤档,啐了李治刚一声。
“走啦,刷牙洗脸吃早餐,然後我们就去扫墓。”
等我打理好这些去餐厅的时候,餐厅只有伯母和李治刚了。
‘我是不是睡太晚啦?怎麽大家都不见了。’
“小慧带湘如出门,说是要给她买东西,文惠去市场买菜。”伯母笑着回答我。
我随便乱扒了几口饭,匆匆吃完就跟李治刚出门了。车子被李治慧开去店铺,所以李治刚坐我的车,顺便帮我指路。家里的墓在算是偏僻的山里,开到山脚下还要爬一小段山路才会到,幸好有舖石阶方便行走。
我们背着装工具的背包气喘呼呼地爬上山找到墓,照例又是一片过人高的杂草林立。我和李治刚分头拿工具砍草,之间一阵混乱,所以也没聊什麽。等草清得差不多把墓的轮廓清出来後,我们才坐下来休息。
李治刚从口袋里面摸出一盒菸,问我要不要,我摇头,他就自顾自地点烟然後很享受的表情抽了起来。天空逐渐转阴,虽然满身是汗,也还是觉得空气里面湿气变重了。李治刚抽第二根烟的时候,打火机点了好几次才成功,我坐在墓园的石阶上环顾四周,才发现山岚已经慢慢包围着我们了。满山碧绿被薄雾渲染成水墨笔触微微晕开,轻盈的草叶颜色有点朦胧,真是很典型的四月春天气。
“治宇,有没有女朋友啦?”李治刚半躺在石阶上,抽烟的模样看起来很惬意。
‘没有啊!’
“那你哪时候要结婚?”
‘还早啊!缘分到了再说吧!’
“缘,分,咧!”李治刚吃吃窃笑。“趁年轻赶快把婚结一结,小孩子生一生,不然以後每年都是我们两个人先来清场,有够累耶!”
我发呆望着天空。‘你啊……你加油一点好不好?每天照三餐做,总有中奖的一次吧?’和李治刚很熟,这种问题我早就顶撞过他好几次了,他才不会觉得尴尬还是不爽什麽的。
“干你娘咧,你以为我是种猪喔?”李治刚笑了起来。“啊,狗妹狗妹,干你娘是口头禅,不是真的要干。”
‘狗妹咧……你哪边学的日文啊?哈哈!’我被李志刚弄得很好笑。‘我娘死了,你想干也没门路了。’
我们从小在一起讲话就是这个调调,我想我大概也没有很正经。
“我以前有上过日本妹,日文我也通啦!”
‘你……通的不是日文吧?’
“唉喔!你很三八耶!讲话这麽色干嘛!”李治刚哈哈大笑。“对啊,我什麽嘛通!”
‘那你把家里也通一下啦!’
“哈哈,我不行了啦!”
‘怎样,玩太多,性无能喔?’
“对啊!”
我望着李治刚,他笑吟吟的,样子很淫贱。
‘靠……’我摇摇头笑着。
“我说真的啦!”
‘好啦好啦,你最真啦!’我很敷衍地回应,继续看天空发呆。我干嘛要跟李治刚这种人认真啊?
“治宇,你不懂啦,我有去看过医生啊,医生说我的洨里面都没有精虫耶!”
我重新转头看着李治刚,他还是笑得很淫贱的样子。‘喔……你很少会讲这麽专业的东西耶!精虫很不像你会讲的字,你真的有去看过医生喔?’
“对啊!”李治刚慢慢抽着烟。“因为一直都生不出来啊!我知道阿惠有去做过体检,我还知道她的身体很健康,虽然流产过,可是要再怀应该还是可以。”
‘所以……’靠,我想文惠这麽多年不孕,昨天晚上还毫无顾忌射在里面耶!
“对啦,我是很爱面子啦。阿惠不敢跟我讲,可是换我心里疑神疑鬼,觉得自己有问题,想很久还是去检查啦!结果问题真的是我这一边耶!”
‘那……那怎麽办?可以用什麽人工手术的方法吗?’
“干……我没办法啦!阿惠我是不知道,要我去做那个喔,我真的没办法啦!”
‘啊伯母是知道吗?’
“干,我最好是敢跟她讲啦!”
‘那家里有谁知道?’
“……我只有跟治慧讲过而已。”
‘阿姐?’
“嗯!”
‘你没有跟惠惠,呃,文惠讲过喔?’
“靠北喔!你是觉得我可以跟她讲这种事情吗?”李治刚很无奈地回应,把抽完的烟往石阶上戳了戳熄掉。“我是大男人耶!”
‘那她搞不好还想生啊!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没小孩,她在家里的地位有多低!她压力很大耶!’
“你娘咧,那我压力就不大喔?可以生我会不想生吗?”
‘……’我默然不知道该怎麽回应。
“干……是以前玩太多,现在有报应吗?”
‘……算了啦,这应该跟报应没关系啦!’我很无奈地安慰李治刚。
李治刚又点了烟,可是捏在手上就是没有抽,望着前方发呆。
“我不知道啦。我知道我是很爱玩,可是我又不觉得我很坏啊!吸毒那次是比较超过啦,那其他咧?我又没杀过人砍过谁,我也没偷没抢,比我坏的人还很多啊,我也不知道干嘛结果是这样!”
‘嗯。’
“好啦,我也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娶阿惠很神经对不对?对啦,我是很冲动啦!
可是你知道吗,我妈那时後托多少人说相亲,你知道被打枪打几次吗?全部!每次都被打枪!我认识的都嘛是出来玩出来卖不然就是要钱的,哪有什麽可以结婚的人?
对啦,阿惠以前也是卖的,可是我玩这麽久,看人的眼光也不是没有。阿惠我知道她不一样,你们觉得我冲动,可是我知道她没问题啊!刚好她那时候有困难,那我就帮她啦!大家互相帮,感情还可以再培养啊!“
李治刚也是有压力。我不知道该说什麽,揉揉太阳穴装作想事情。‘你们…
…看起来没有像培养很好的样子。‘
“……是我太天真啦。”李治刚这时後才抽了一口烟。“家里那些女人很难搞,大家都不爽这个不爽那个的,我摆不平啦。”
‘所以後来咧?’
“我就寄情酒色啊!”
‘天啊!寄情酒色!这个词很文学耶!’
“不要笑我啦!”
‘唉……你们的恩怨情仇我是没办法啦,可是……好啦,算我多事啦,不过昨天晚上你带女人回来不会太超过吗?’
“喔?”
‘装傻咧……我昨天晚上起来上厕所,听到你们房间很大声,可是我走到客厅去倒水喝又碰到文惠,啊你不是我抓包了吗?’
“喔……所以你有听到……”
我看李治刚没有很惊讶的样子。‘你知道我在外面听?’
李治刚望着我,眼神闪烁很狡滑的样子。“你还听到什麽?”
‘什麽什麽?’
“你知道她是谁?”
‘什麽谁?’
“那个女的啊!”
我心里闪过一丝很诡异的感觉,可是说不清楚那是什麽。‘我怎麽会知道?
“你知道!”
‘我不知道!’我被搞得有点不爽。
李治刚笑笑没有说话,抬起两只手做投降的样子,不想再跟我争辩什麽。
李治刚抽完烟後,我们再把剩下的细部清洁做处理,看天气好像快要下雨,李治刚提议今天就先进行到这里,反正已经做得很仔细,这样明天来只要拜就可以了。我们喝了带来的水,然後各自跑到墓旁隐密处尿尿,才把东西都打包收好离开。下山的时候山路石阶旁的泥土已经开始有点湿润了,因为怕滑倒,我们走得很慢。
“治宇啊……”李治刚走在後面说话。
‘欸?’我低头一直看着脚底,脚步尽可能踩实。
“不如你来帮我忙吧?”
‘什麽忙?’
“帮我生小孩吧!”
‘噢喔喔喔!’我一脚踩滑,整个人滑倒一屁股坐地。
“有这麽夸张吗?”李治刚很没同情心哈哈大笑。
‘喔,很痛耶!’我站起来拍拍黏在屁股上的泥土。‘我跟你?搞GAY生不出小孩子的啦!你有点常识好不好?’
“不是啦,我是说你跟阿惠啦!”李治刚表情似笑非笑。
我心里紧张一下。‘别闹了啦!’
“我没有啊!是你的话我觉得应该可以。”李治刚语气一派轻松。“而且我们是兄弟耶!血缘一样,这样生的小孩没问题的啦!”李治刚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你放心,衣服借你穿我会很高兴。”
我很苦闷地望着李治刚。‘不要闹我啦!’我昨天晚上才穿过……
“妈的咧,那你是嫌我衣服太旧还是太丑?”
‘拜托啦,你看电视还是电影里面演的借种,全部都嘛没有好下场!’
“那你就是见死不救罗?”
‘你没小孩也不会死吧?’
“一句话,是兄弟的就看义气两个字啦!”
‘呃……我跟你没很熟,堂兄弟而已,义气要打一点折。’
“操,这样都不行!”
‘你去动手术啦!’
“那你干嘛不帮我动老二?”
我转过头望着李治刚。‘李治刚,说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文惠?’
李治刚站定望着我,表情并没有生气还是想要辩解什麽,是一种很复杂的模样。“治宇……你不懂啦。”
‘对啊,我就是不懂,你讲清楚给我知道啊!’
李治刚叹了一口气,走过我的身边,自己往前走到车旁。“我讨厌的是我自己。”他把工具放到後车厢,碰地一声盖上车厢门,动作一气呵成,我一瞬间以为他没有说过那句话。
上车以後,李治刚说他要直接去店铺里接李治慧的班,所以我就直接开到店铺去。一路上我们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随便拣话说。开到店铺李治刚下车後跟李治慧讲了几句话,李治慧一面说一面望向我的车这边,笑吟吟点头示意,大概是交代完店里的事情,李治慧就走过来上我的车。
‘阿姐,要回去了吗?’
“不用啊!你不是要去买土产去公司送人吗?我带你去啊。”
‘咦,你怎麽知道?’
“我女儿说的啊。”
‘不过中午了耶,先回去吃饭好了。’
“没关系啦,我请你在外面吃。我有打电话回去说我们要在外面吃了。”
‘喔……好吧,那谢啦!’
李治慧带我去买了土产礼盒,然後在附近的一家快炒店吃东西。她乱七八糟点了很多菜,而且竟然很夸张中午就在喝酒,说反正不赶时间慢慢吃没关系,搭酒才可以吃比较久。我因为昨天喝太多,这餐就只有很敷衍喝一点点而已,倒是李治慧一杯接一杯,好像开酒不用钱一样。之间话题大抵绕着李湘如打转,不过李治慧好像也没有很在意,大部分都聊得蜻蜓点水,大概是早上已经跟女儿聊过了,所以现在只是跟我这个代理监护人寒暄落实一下。
果然,李治慧喝醉了。
还是我乖乖的付了饭钱,然後把李治慧连拖带抱弄上我的车。李治慧醉倒就算了,偏偏是情绪非常高涨的发着酒疯,一路从店里面嚷嚷到我的车上还不能罢休。
‘阿姐,你酒品超差的耶!’
“哪!有!”李治慧横卧在我车子的後座继续大声说话。
‘好啦,我载你回去睡觉啦!’
“我不要!”
‘那你要去哪里?’我超无奈随便找话说。
“我还要喝!”
‘不行啦!’
“行啦!”
‘你接下来要说我没有醉对不对?’
“呵呵,你怎麽知道?你好聪明喔!不愧是国立大学毕业的噢!”
‘对啦对啦,国立里面吊车尾的。’
“那湘如我要好好拜托你。”
‘好啦好啦,承蒙你们这麽赏脸,我会好好照顾她啦!’
“我真的要好好拜托你喔!”
‘好啦,我收到了。’
“你收到了?”
我转过头,右手握拳往心口轻捶了几下。‘我收到了,放在这里!’
“啊哈哈哈,李治宇你这个人怎麽那麽可爱啊!啊哈哈哈!”
我陪笑继续开车。
“等一下,李治宇,你要开到哪里去?”李治慧突然坐起身来,两手搭在我和助手席的椅背身体往前倾。
‘回家啊。’
“我不是说我不要回家吗?”
‘你不回家要去哪里?’
“我不是说我还要喝吗?”
‘那你先休息一下嘛,休息好才有体力继续喝啊!’
“欸呵呵呵,你骗人!”
‘我哪有?’
“反正我不要回家啦!现在回去被妈看到,会被她打断脚啦!”
‘她才不会!’
“她才会!”
‘那你现在脚这麽大只,她打不断的啦!’
“反正我不要回家啦!”李治慧拔高音量大声喊叫。“李治宇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好好拜托吗?干嘛现在这样欺负我们孤女寡母啊?”
‘孤…女…寡…母…’我小声嘀咕,整个理智完全崩溃短路。
“我要去别的地方休息啦!”
‘那我载你去店里面睡一下。’
“不要!”
‘你又不要!’
“店里面又没有可以睡觉的地方!”
‘那没有别的地方了啊!’我心里想店里面还可以睡後面的小仓库啊,不过算了,李治慧会爆炸。
“我知道喔!”李治慧笑得贼兮兮,那样子跟李治刚狡猾的表情真是一模一样,不愧是姐弟。
‘哪里?’
“外环道那里有一家汽车旅馆,很漂亮喔!”
‘汽车旅馆?’
“对啊!你不是说要休息吗?”
‘可是那里是汽车旅馆耶!’
“怎样?你会害羞喔?”李治慧头靠在我脸颊旁吹气。“李治宇脸红了耶!”
‘我才没有。’
“那就去啊!”
‘去到你会乖乖睡觉喔?’
“会!我最乖了!”李治慧伸出右手跟我敬礼。
‘你出钱!’
“有啦,这里这里!”李治慧不知道什麽时後拿出皮包在我眼前晃啊晃。
於是我只好被李治慧押着开到她说的那家汽车旅馆。汽车旅馆外观颇富丽堂皇,似乎经营得不错。被随便安排一间房开进去停好车,李治慧赖在车子里面说走不动了,妥协到最後只好让我背着她从车库走到房间里面。
李治慧身高和我相若,虽然体重比我轻,看起来也不胖,但是背起来还是颇吃力,背到房间里面把她放到床上,我已经气喘呼呼了。
李治慧很没形象地大字型躺在圆型的粉红色大床。李治慧今天穿着雪白色丝质衬衫,钮扣是金色的,领口和袖口剪裁设计得很时尚;裙子是咖啡色的苏格兰风长裙,脚套着深棕色的长靴,整体造型时尚到在果菜杂货舖里面上班也时在太浪费的程度。
“李治宇,你很臭耶!”
‘对啊,我今天工作了一整个早上耶!而且你又这麽重!’
“去洗澡去洗澡!”
‘好啦,我知道啦!’
“顺便帮我放水!”
我看了一下,浴室旁就是一个大到像小游泳池的圆型浴池。说是浴室,也就是那个乾湿分离的透明玻璃隔间而已,马桶独立在外面,房间里面没有任何隔间,一望无遗。
我叹了一口气。‘我去放水,待会洗澡你不要偷看喔!’
“遵命。”
‘那我去洗罗。’
“等一下,帮我脱靴子。”
‘天啊你很高级耶!’
“我没力气了嘛!而且是你要我休息的耶!”
我走到床边,李治慧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翘起来那只脚伸得高高地等我脱。
靴子很合脚,我费了一翻力气才脱下来,李治慧穿着肉色丝袜,把她的脚踝和小腿紧紧包覆出很优美的曲线,丝袜紧绷成半透明隐隐露出肉色的肌肤纹理。李治慧换另一只脚翘起来,翻转之间长裙裙摆滑落到腰身,整个下半身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我一面脱靴,一面望着丝袜网罗着的整个下半身。李治慧穿着很鲜艳的桃紫色内裤,即使被丝袜包着,还是可以看出上面织满繁复的花纹,但是花纹间仅用同色薄纱连缀接合,更遑论小腹那里整个挖空仅用薄纱披覆,只有私处才用实布包贴。
天啊,李治慧你也未免穿得太风骚了吧!
我脸红心跳地脱下另一只靴,李治慧躺平不再说话。我匆忙起身走到浴室,先往浴缸放水,回头看李治慧已经闭目休息,於是快手快脚脱衣躲进淋浴间冲水。
话说这也是透明玻璃隔着而已,我偷偷摸摸也还是掩耳盗铃,幸好热水冲着把玻璃围上一层水蒸气才让我稍微有一点安全感。
洗好打开门要拿浴巾擦身体,一开门就看到李治慧站在门外。
‘哇啊啊啊啊!’我完全被吓到叫出声来。
“哇啊啊啊啊!”李治慧笑嘻嘻地模仿着我叫。
‘阿姐你吓死人了啦!’我东张西望找大浴巾要遮住自己。
李治慧一点也不客气地盯着我全身打量。“拜托,你的鸡鸡我小时後就看过了啊!很稀奇吗?我们还一起洗过澡咧!”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怎样不一样?”
‘现在…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啊!’要死了,这里是没有浴巾吗?
“喔……”李治慧直接盯着我下面看。“是有长大啦。”
‘那你要干嘛啦!’我都快哭出来了。
“我不是叫你帮我放水吗?”
‘放着了啊!’
“那你要去试温度啊!太冷还是太热怎麽办?”李治慧双手叉腰,样子很神气。
我超无奈侧身从李治慧身旁经过,弯腰伸手要去摸浴池里的水。才刚觉得屁股被什麽东西碰到,下一秒我就整个人都滚到浴缸里面了。因为完全无预警,我挣扎了好一会才浮出水面。
我抹掉脸上的水睁开眼睛。‘咳……阿姐你……’
李治慧还穿着整身的衣服就这样跳下来。浴池里水花四溅,等一切水花落定时,李治慧像是出水芙蓉一样全身湿淋淋站在我面前。她的头发因为湿亮而让卷度的色泽映出曲线和层次,衬衫完全透明紧贴身上,胸罩当然是跟内裤同花色款式,桃紫色的花纹藤蔓般缠绕在她胸口。
“我什麽?”李治慧才刚说完就游走过来,伸手抱住我,嘴唇就贴在我的嘴唇上。
我还完全没有反应到发生了什麽事情时,李治慧的舌头就身就我的口内,狂风暴雨般席卷侵略我的口腔每一个角落。很浓的酒味和很黏滑的蜜甜,像电击一样日我全身抽蓄着无法动弹。
李治慧很老练地把舌头往嘴外滑舔吸吮,吻着我的鼻子,还用牙齿轻轻地吃咬,然後又移到耳廓搜寻,最後啮啃我的耳垂。我吃痛叫出声来,李治慧重新把舌头送进我的嘴中,然後抱着我整个人往後仰倒跌入水中。我们在水中挣扎翻滚,终於气尽我站起身大口吸气,却看不到李治慧。
我低头,看见水里浮起她的苏格兰裙,不知道甚麽时候被扭开的按摩水流把整个浴池的水波搅得激荡,把苏格兰裙翻涌拍打成一片圆伞好像沸腾煮滚的荷叶。
我急忙把裙子捞起,看见李治慧整个人潜躺在浴池底,双手往上抓。我用力拉起李治慧,她一起身大口的呼吸,同时却把我按进水里。换我无助地挣扎,李治慧却好整以暇地绕到我身後,双手勾住我的腋下,把我拖到池边斜坡平躺。
我痛苦地咳出水,呼吸了好几口气回神一看,李治慧已经把衬衫的钮扣都解开,里面的身体被水滋润光滑白若贝齿,桃紫色胸罩接去衬衫雾罩更鲜艳夺目到张牙舞爪的凶猛。李治慧跨坐在我身上,就这样脱掉衬衫,随手一扬甩出,然後弯腰俯身两手按在我的耳旁,很近距离面对面贴近我。
李治慧的眉毛遗传我们李家飞扬的剑眉挺拔而飘逸,眼睛大却被深邃的双眼皮和浓密外翘的眼睫毛遮掉太过强锐的神采;长而挺的鼻子下连着略宽而微厚的嘴唇,虽然英气逼人却又被典雅的五官压抑下溢出的气焰。李治惠将骄傲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然後很随意地舔着我的人中,有点轻蔑地笑着。
‘阿姐……这样是怎样?’
“就是怎样这样。”
‘你是很醉还是没醉?’
“你说咧?”
‘那……你要不要从我身上下来?有点重耶!’
“可能没有办法。”
‘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怎样不好?”
‘我们……是堂姐弟耶。’
李治慧一只手伸到我的胯下搓揉。“你也还是硬了啊!”
‘是正常人这样都会硬吧?’
“可是我们是堂姐弟不是吗?”
‘所以这样不好啊!’
“那这样应该会比较好一点……”李治慧一面搓揉着我的阴茎,一面挪动下身,然後扯破丝袜包着下体的部分,拉开内裤底,接着眯起眼睛好像是努力着什麽。我才猛然想到她该不会是在把阴唇拨开吧的时候,李治慧就突然翘起臀,然後抓着我的阴茎猛然坐下,我的阴茎一口气贯穿她的阴道,深深地插入进去。
实在太激烈的突然,我们两人同时都皱眉微痛叫出声。
“治宇,没想到你竟然还蛮大的……”
‘怎……怎样叫没想到?难道你有在想过吗?’
“有…时…候…”李治慧眯着眼睛,直着身体开始摇摆着臀部。
当李治慧开始小声呻吟时,我才开始从有点痛到有点快感的阶段,她已经开始搓揉着自己的胸部了。穿着胸罩摸自己的胸部怎麽会有快感?我才刚闪过这个念头,李治慧已经弯腰俯下身两手撑在我头边。
“帮…我…脱…”李治慧用气音在我耳边吹气说着。那麻痒的感觉刺激着我,我的阴茎好像这时後才真的醒了似的突然又膨胀起来,可以感觉到紧绷而硬直地在李治慧的阴道里面发出火热的温度。我身手环抱住李治慧,用手指感觉她胸罩的环扣,然後拨掉。我才抓着肩带,李治慧已经起身挣脱胸罩,然後抢过我手里的胸罩丢出。
李治慧弓着身体开始激烈地摇晃着臀部,有时上下交杵有时左右旋转,速率快多慢少,急不待缓。而呻吟开始大声而愉悦,到最後是尽情地摇头乱声嘶鸣。
很快李治慧就抬高下巴尖声噫咿,然後就软倒趴在我身上。
不会吧,这麽快?
李治慧哈声大口喘气,用脸不断磨蹭我的脸颊、脖子和胸膛,吐出来的气温暖而湿热。“对…不…起,我…比…较…敏…感。”李治慧微微抬头,我看见她眼角闪着泪光,表情却是很兴奋。
李治慧喘了一下,才从我身上爬开,躺在我旁边。过了一会,她伸过脚用脚趾玩弄着我的阴茎。
“不会吧?你还是超硬的耶!”
‘……因为还没出来啊。’
“这麽厉害?”
‘……是你太快了吧……’我很不想这样说,好像我有多强的样子,可是应该是李治慧真的高潮来得太快了。
李治慧笑嘻嘻站起来,把丝袜再扯得更破烂,仅仅包住两腿,然後脱掉内裤。
她转过身跪着趴下,把阴户对着我的脸,然後将我的阴茎含进嘴中。李治慧的舌头实在太灵活,好像很刁钻的肉苔点挑舔卷,简直爽快无比,每次被电到翻涌起阴茎根部的慾念时,又会停缓用充满唾液的嘴腔湿暖包含。可是包含时却很花心思地深浅推演,用一定的规律循环着突然在深喉咙让我顶到软软的喉间肉壁,实在是销魂到我无法思考。
等不知道什麽时後李治慧的嘴悄悄离开我的阴茎时,我已经两手按着她的肉臀,用应该是比李治慧拙劣不知道几倍的技术不断地吸吮着她的阴部。李治慧的小阴唇折叠根部早就已经充血膨胀的阴蒂头不断地顶撞着我的舌尖,整个阴道简直像是拨开果皮裸露果肉的成熟水果那样汁液纵横泛滥成灾,把我的脸沾满湿滑黏液。
我在湿滑的肉壁里面一直找机会挺硬我的舌头挑戳看不见的花芯,每戳一次,李治慧的臀就会触电般用力震荡,然而旋即无力软下又正好凑上我再次蓄劲的舌头挺上,碍於肉臀被我抓紧,李治慧的下体反而像是迎合般地挣扎着,扭动着。
“不要…再…弄了,快…点…进来…”李治慧欢畅地呼唤着,尾音拉的软绵绵,高低起伏似淫似浪。
李治慧勉强挣脱我的掌握,翻滚在旁边两腿张开,腿根处泌着水淋淋的蜜液,暗褐色的外阴唇像花萼一样托着粉红色花瓣的肉层内里。好像磁铁吸引的两极,我立刻黏上李治慧的身体,两手圈住她的双腿架在我的肩上,阴茎像杵捣下,李治慧的蜜径像是果冻一样软黏却有弹性地接受了我的冲击,卸去的力劲把池边的水激荡地一波又一波。
我毫无保留地用力冲撞,每撞一次,肉体相接就会发出沾水的拍打声,而我们的根部更是发出很猥亵的噗滋声,再搭配李治慧媚着眼丝高声浪叫,整个抽插简直是活色生香到最顶端的欢乐。我不断的用力,身体不断的往前往下重压,李治慧摇头叫着,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
“啊…啊…啊…,会…断…掉…,会…断…掉…啦!”李治慧竟然还是可以配合我的抽送节奏说着话。
‘那…那停一下,拔出来休息一下吧。’我就立刻停下,缓缓地把阴茎往外拔出。
“不…要…出去…”李治慧伸手捞着,但是她整个身体被我曲折压制住,两手在旁往能往虚空处无力摇晃。
‘那我进来罗!’我又用力地猛刺到深处。
“啊呀呀呀!断掉了啦!”李治慧哭着叫喊。
‘那我再拔出来帮你看看……’
“不要…啦…”李治慧奋力扭动臀部,往我身上扭动迎合,怕我真的抽离出来。扭动间热汗淋漓,我抓不紧被李治慧松脱一只脚,她松脱的脚垂掉在池里还一直踢着溅起水花,我抓空了她的脚重心一下不稳,把间扛着的另一只脚更用力压下,阴茎顺是更猛烈地插到深处,隐约顶到了什麽软软的嫩肉,李治慧失控地浪叫着。
我的龟头被那个软软的柔嫩触感强烈地撩动着,然後不能自己地贪婪索求着,就这样我不断地深入抽插着,每顶到一次嫩肉,我的阴茎就会从龟头到整个茎身剧烈刺激着,好像有一股反作用力一直回冲到我的全身,我越用力身体却越松软酥麻,在这样的矛盾快感里面,我进入了近乎无意识的自动抽插,怎麽摆动腰身已经脱离我的控制范围,我的下体就是会一直猛烈地往前冲撞。
李治慧的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我的肌肉里面,我却不觉得痛,明明李治慧应该是叫出最淫荡的绝调,我却听不清楚那些声响,只有专心感觉阴茎一次又一次带给我强烈的快感,层层加深交叠,不断的放射爆炸。
终於从阴茎传来一股酸麻的警兆,想到昨天晚上射在文惠里面,我即使爽在最顶点也还是要忍住。‘阿姐……我快要射了……拔出来了喔……’
“没……关系,射在里面……”
无暇想到李治慧只是刚好在安全期还是有在避孕,我就马上松弛掉刚才的坚持,把精液射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射了两次,这次的射精感觉不很强烈,好像感觉不太到量的多少。我让阴茎自己抖动,直到那快感褪去,我才确定应该是射完了。
李治慧却在我射完精後才到达高潮,不像文惠高潮时会短暂失神,李治慧表情很迷乱,脸颊上是涨红的飞潮,嘴里口齿不清地喃喃呓语,全身痉挛不能停止。
我想抱住李治慧安抚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我有点错愕地坐在旁边,看着李治慧像是电视剧里面犯了毒瘾却吸不到毒的模样在激烈着。
然後才慢慢平缓下来,两手遮脸,深呼吸里带着哽咽的喘息。手放下来的时候,悄悄把鼻涕抹去,泪痕却清楚地画在眼旁,甚至还有几滴新鲜的泪珠挂在眼角摇摇欲坠。
只剩下浴池里按摩水流的滚动声,反而觉得这声音大得有点吓人,我把按钮关掉,水面波动趋缓,只剩气泡乱窜浮上。
“呵,治宇,干嘛摆那麽忧郁的表情啊?”李治慧开口说话,声调已经恢复平常了。
‘我们刚才应该算是乱伦吧?’
“对吧!”
‘那我会一下子无法接受也是很合理的啊。’
“那你刚才又射这麽爽!”
‘所以才会觉得矛盾嘛!’
“李治宇,你怎麽这麽婆妈啊?”
‘阿姐,我有长得很帅吗?’
“还好吧,马马虎虎。”
‘你最近有很欠钱用吗?’
“也还好吧?李治宇你是打击太大了喔?讲话呆呆的耶!”
‘没有啦,阿姐你这样很像仙人跳,所以我才在想我有什麽好给你挖坑跳的地方啊!’
“啊哈哈哈哈!李治宇你真的很幽默耶!我还以为你兰质蕙心,从做爱的时候就知道怎麽回事了,还想称赞你很投入,做得很猛欸!”
‘啊?什麽怎麽回事?’
李治慧坐起身,表情很自在,眼神却变得很锐利。“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在一家子里面生活,有些事就请你高抬贵手不要戳破,这样大家都好过。”
我心里一凛,想起早上李治刚的质问,然後脑里飞快连结昨天晚上听见的声音和文惠为什麽不是当事人,突然有个猜想卡在我的喉咙,我惊吓得说不出口。
“我跟你说,治刚和文惠早就已经貌合神离了。要不是治刚答应过要照顾文惠,我们家要逼他们离婚把文惠赶走也不是不行;反正文惠做事手脚也算俐落,她乖乖不讲话,大家日子都轻松,也不用难做人。”
‘这关文惠什麽事?’
“嗯……本来是不关她的事,谁叫她嫁进我们家来又不是怀我们李家的种,这就关她的事啦!”
我吓了一跳。‘你怎麽知道文惠怀的不是治刚的小孩?’
李治慧抓抓头,表情有点为难。“这个嘛……该从哪里开始说好咧?”随即把脚上的丝袜脱掉放在身旁,泡过水皱成小小一团的丝袜看起来好像蜕掉的皮。
“你不是大嘴巴吧?”
‘不是吧!你如果不想讲,我也不能逼你。’我很无奈,感觉四合院里面的生活比我想像得复杂很多。
“你看起来就很想知道的样子。”
‘好奇当然会啊。’
李治慧又滑进浴池泡着水。“你知道我和李治刚的妈妈是不同个吗?”
‘啊?’我惊讶地嘴巴张得大大。
“哈,你不知道。那就从这里开始吧!李田妹,嗯,就是你现在的伯母,李志刚的妈妈,是童养媳。他们家姓田,我也不知道她本来的名字是什麽,可能也还没有取名字吧!以前我们李家还算有钱,刚好那家姓田的生太多女生又养不起,就抱来我们家当童养媳啦!反正在我们家入户籍的名字就已经是李田妹了。
你伯父我爸爸以前年轻的时候身体很不好,爷爷奶奶想要领童养媳也是想有人可以照顾他,等长大了还可以结婚冲喜。谁知道我爸很有想法,硬是不肯娶童养媳,脾气很硬跟自己认识的女朋友结婚了,也就是我妈啦。
本来这样就算了,谁叫他们结婚以後很快就怀孕了咧,哪知道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可能那时医疗技术还没很进步,我妈就不幸往生啦。本来以为我爸活不久,结果先走的是我妈,留下来的小孩又还是女生,爷爷奶奶很生气啊,就强迫我爸一定要娶李田妹。李田妹也很争气啊,结了婚後也马上就怀孕,而且生出来的又是男生,地位一下子就很巩固啦!“
‘你小时候就知道吗?’
“知道啊!虽然才快要进幼稚园的年纪,可是还是有一点印象。我好像还在他们的喜宴上面又哭又闹耶!反正我爸娶了李田妹,身体都还很不错啊,死的时候也算有点年纪没像爷爷奶奶想得那麽短命,你也知道的嘛!所以李田妹很旺我们李家,街坊邻居都这样说,的确也没什麽好反驳的。”
‘那……你会不喜欢伯母吗?’
“也不会啊,她对我还蛮不错的。不过大概不是亲生,就是亲不起来,还是会有一点距离吧。”
‘李治刚知道你们妈妈不一样吗?’
“知道啊!这里地方这麽小,哪有什麽秘密藏得住,李田妹又是大家称赞的模范媳妇,她是童养媳有谁不知道?李治刚从幼稚园的时候就知道了啦!”
‘那……後来……怎麽会?’
“我也不知道啊。从小我们也是像一般的姐弟生活,没有觉得有怎样不一样。
嗯,你小的时候还住在这里,记得吧?“
‘记得啊,我跟治刚很要好。’
“对啊,因为那时候你们家也还住四合院嘛,所以我跟治刚从小就睡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很习惯啦。後来你们家搬出去以後,我是有自己的房间了,不过也还是常常跟治刚睡一起。
治刚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朋友借他一卷录影带,治刚说不能给爸妈知道,我们就趁有一次爸妈出去应酬的时候偷看,那是我第一次看的A片。
那个很刺激啊,我们国中健康教育老师都不敢教这个,我也搞不清楚男女之间是怎样,我们一起看都超兴奋的。那天晚上跟治刚睡一起,半夜治刚偷偷起来就开始乱摸我的身体,我很紧张可是又觉得很刺激,就装作不知道给他摸。
後来上国一,治刚竟然已经敢趁着摸完我以後对着我自慰了。我那时候有听同学说谁谁谁有做过爱,很舒服很快乐,大家都很好奇,可是都是听说没有经验。
人家越讲,我就越想。有一天晚上治刚摸到我的下面,我湿得不得了,就想管他的,乾脆爬起来,就跟治刚说我们试试看吧!
因为都看过A片了,我们就学片子里面那样亲来亲去摸来摸去的前戏,然後治刚在插进来的时候是有找了一下啦,进来以後大概是第一次很兴奋,一下子就射了。
可是我们都很年轻啊,就越来越常试,那时候实在很热衷做爱,竟然连保险套还是避孕药都没用就一直做一直做,要不是治刚都射空包弹,我早就已经怀孕了吧。你说我喜欢治刚吗?我也不知道,大家都觉得乱伦很邪恶,可是我觉得做爱不就是要跟自己最亲密又信得过的人做吗?那治刚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和治刚做,我觉得很自在,我最熟悉他,他也最熟悉我,我们在一起做爱就好像一起吃饭还是读书写功课那麽自然啊!
可能实在是因为太喜欢做了,做久就会开始好奇如果跟别人做有什麽不一样?
你知道治刚长得蛮帅的啊,後来就有去跟别的女同学勾勾搭搭,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会吃醋,可是後来跟自己的同学一起去约联谊,有认识到其他的帅哥,也就谈起恋爱啦!那时候交过好几个男朋友,每一个都觉得轰轰烈烈,分手以後又发现其实也还好而已。
有些就是谈恋爱而已,有些感觉很对胆子又比较大的也是有做做看。做了好几个,每一个感觉都很特别,原来男朋友和家人还是不一样。和治刚就是那种很有默契的习惯和自然,可是和男朋友每一个脾气个性喜好都不同,做起来的感觉就很新奇刺激,有时候还会想原来这就是治刚那麽喜欢跑去外面玩的原因啊!
有时候跟男朋友吵架或是玩累了,回家也还是会跟治刚再熟悉几下。开始跟男朋友做以後,我就比较有注意在避孕。保险套或避孕药我都有用过,还以为自己避孕算是有心,可是因为跟治刚做从来都没出事,所以有时候疏忽了也觉得没关系。结果侥幸到最後还是出包了,本来想跟那时候的男朋友凑钱把小孩子拿掉,谁知道好死不死那个诊所的医师是我爸的朋友,这下就被踢爆罗!
後来我爸跑去跟对方家里谈,谈来谈去不知道怎样乾脆就让我们结婚算了。
哪,李湘如就是这样生出来的,我高中都还没毕业咧。唉,那个男的太年轻,工作不认真是一回事,可是偏偏又爱赌,欠到一屁股债就跑到不见人影。我忍了很多次,熬到终於受不了,最後叫我爸逼着对方家里把婚离了,我就带李湘如回来家里住。“
‘阿姐,你的人生也还蛮惊涛骇浪的嘛!’虽然跟文惠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李治慧不以为然地笑一笑。“回来住一段时间以後,不知道为什麽又开始觉得寂寞了。李治刚那时候已经很爱泡酒店,有时候没钱又想发泄的时候,我们就还是会来一下。
後来娶文惠进门,李田妹叫我去查文惠有没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底,我又不是侦探,哪里查得到什麽东西啊!有一次跟李治刚做爱,做完爱我就趁机套他的话,才知道文惠怀的不是治刚的小孩。
李田妹很生气喔,说不可以给外面的野种占李家的便宜。我也是这麽觉得啊,就跟李田妹一起跟文惠谈判,叫她说堕胎或是离婚自己选一条路走,最後文惠是跑去堕胎。“
‘所以……文惠堕胎,是你们逼的?’不知道为什麽,我的声音有点抖,一股莫名的怒气开始酝酿着。
“不然呢?你可以接受这样的事情吗?”
‘可是,那是一条人命啊!’
“什麽人命?生出来谁负责?不能负责算什麽人命?”
‘就算不说那个小孩,如果文惠堕胎身体出事怎麽办?’
“那是我们要负责的吗?你怎麽不说她利用治刚嫁进来,还要治刚戴绿帽帮忙养小孩,这样不够有心机吗?我们帮她付钱堕胎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好不好?”
我发着抖说不出话来。
“反正後来你也知道的啊,他们一直没有生小孩,李田妹跟他们吵,他们自己也吵,到最後就是分开来睡啦。治刚自己又爱玩老是闯祸,我们家越来越穷,以前还有蛮多块田的不是吗,为了帮治刚擦屁股还债,现在都卖光光啦。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我自己过得好好的就好,无聊的时候找治刚打发时间也不错啊!“
‘不关你的事?’我的怒意越来越强烈。‘所以你对李湘如也是爱理不理,反正那也不关你的事对吧?’
“你生什麽气啊?”李治慧皱起眉,不满地回应。“我跟你说,如果那时候可以堕胎,我干嘛要把李湘如生出来?你知道为了养她,我的人生浪费掉多少年吗?”
‘难道你不应该替她负一点责任吗?’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负责?我替她负责,那谁替我的人生负责?谁?你说啊!”
‘你真的很自私!’
“对啦,我自私啦!我自私不对吗?我爸和李田妹硬要我怀孕嫁人难道就不自私?李治刚老是闯祸给大家收烂摊子就不自私吗?林文惠大肚子嫁进我们家白吃白喝就不自私吗?我有比他们自私吗?”
‘你不高兴不要把大家都拖进来!’
“谁拖谁进来?我也姓李,吃家里住家里用家里有什麽不对?李治刚我就认了啦,反正他没把家里败光光我也不想追究,可是那个林文惠凭什麽在我们家有好日子过?说穿了她也只是个贱人而已啦!”
一瞬间我的理智绷断。‘你说谁贱人?’
“林文惠啦!林文惠是贱人啦!”
我毫无意识而不能控制自己打了李治慧一个耳光。
李治慧愣愣地发着呆,然後才皱着眉很痛苦地摀着脸颊,整个人激动地暴跳如雷。“你凭什麽打我?我是你姐耶!连我爸都不敢打我你凭什麽?你现在是怎样?很了不起吗?自己以为是正义使者吗?很清高吗?你凭什麽帮林文惠护航?”
李治惠连珠炮地一直疯狂骂着,然後顿了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然後歇斯底里地笑了。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喜欢林文惠对不对?你喜欢她,所以才帮她护航!”
‘我没有!’我大声地驳斥着,用大声来掩饰心虚。
“嘿嘿嘿嘿……”李治慧一直揉抚着很痛的脸颊,但是表情却流露着邪气的得意。“我说嘛,装什麽清高,只会教训别人,自己呢?偷偷喜欢风骚的婊子嫂子,啊,该不会你们干过了吧?李治宇,你也没什麽了不起嘛!再说你刚才不是也干得很爽吗?只有嘴巴会讲道理,有肥肉送到你的前面,你还不是翘着老二摇来摇去流口水?哈哈哈哈……!”
一瞬间情势逆转,李治慧的话反过来戳进我心虚的弱点,我突然明白她刚才气急败坏的心情。可是我现在压抑不了自己爆炸的情绪,一下子满出太多的事情,我根本就无法消化和承受,与其说在生气,不如说我在用生气来宣泄我这两天满载溢出来所经历到的光怪陆离。
我还在怒乱不定时,换李治慧冲上前来,也狠狠给我打了一个巴掌。我们两人的情绪一下子激突碰撞在一起,无法控制地扭打起来。李治慧发了狂地又搥又打,我只能一直招架抵挡,偶尔有空隙我反手回了一记,李治慧都慧夸张地尖叫嘶吼打死人啦。
我们一直扭打,从浴池里面纠缠到房间内,李治慧完全停不下来发着疯拳打脚踢,我虽然生气却又怕下手太重真的打伤她,只好一直又挡又抓回避。一路逼到床边,我灵机一动,用力抓住她的双腕,李治慧抬起脚正想踢我,就被我一把用力摔出去滚到床上。
为了怕李治慧继续扭打,我跟着飞身扑上床,让李治慧面朝下趴在床上压制着。李治慧手舞足蹈想要反击,却被我压得死死不能翻身,那模样很像乌龟游泳。
压制间我一只手抓着李治慧的乳房,另一只手本来按着她的腰,却因为扭动而不小心滑到阴户,而手指胡乱抓着却戳进了阴道里面。一下戳的用力,李治慧本来暴怒的吼叫却突然突兀地转成浪啼。
李治慧生气地勉强回过身想腾出一支手制止我,我一面搓揉乳房却用力捏了乳头一把,另一面顺着阴道往内里和阴蒂都用力地按压捻刺。李治慧立刻软下身趴下,大声淫叫。这样的反应刺激到我的虐待快感,於是我加重力道不断重复着动作,李治慧趴着弓起身,一面全身发着抖一面含糊地咒骂着我。
李治慧越骂我就越用力,我越用力李治慧就越不能清楚地说话,到後来只能一直不断啜泣和呻吟,但是这哭泣和淫荡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却莫名地让我兴奋起来,好像我正在驯服着一匹脾气暴躁的野马。
李治慧用跪姿弓起身体想遏止我的深入,但是我的手指已经进入密穴,李治慧越用力,就只能把我的手掌和手指夹得更激动,已经卡在阴道里面的手指反而像是被李治慧故意夹住往里面送一样抽动着。
李治慧淫叫声盖过哭声,屁股翘得高高,两脚跪得很用力要支撑她自己和我的重量只能张开和床面呈现三角形来寻找自己可以承受的支点。但是这样反而让圆臀分得裂开,整个股沟摊开来让粉红色的肉菊一览无遗。
李治慧的肛门竟然是粉红色的!即使是激动中我还是被这样的色泽和看起来柔嫩欲滴的晶莹摺肉感皱震撼不已,我的阴茎忍不住暴涨起来,心跳随着盛怒和兴奋狂跳到连胸膛都可以感觉到敲击。
我用力抽出夹在阴道里面的手,把手指上面湿润的爱液往股沟涂抹,最後往肉菊动里钻转,把爱液都抹了个乾净,李治慧还在哎声浪叫。我一手抓住李治慧的臀肉,一手抓住我的阴茎,对着李治慧的肉菊挺进。
李治慧大声尖叫不要,然後死命扭动屁股。我每次插到洞口就被滑开,心里越来越不耐烦和生气,忍不住就两手用力拍打李治慧的屁股。劈哩啪啦的连击,李治慧的玉臀先是变红,然後马上肿起,布满交错的指印,浮肿好似吸饱血的水蛭,很是惊人。然後我用力搓揉那些浮肿指痕下的臀肉,李治慧痛哭失声缓缓将屁股略为垂下,停止扭动挣扎。
我重新握住阴茎,对准肉菊洞口用力挺进,龟头费了很大的劲才勉强突刺入内,里面毕竟不比阴道会有爱液润滑,进入的过程相当缓慢。当整个龟头塞进去後,我两手按住李治慧圆臀的两边,然後挺腰用力将整个茎身也硬插进洞。
李治慧用很凄厉的音调尖声叫了出来,但是进去的那一瞬间,我的阴茎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包覆触觉,那是很紧窒却很炎热的狭窄通道,那肉壁比起阴道更像是有自己的生命力一样激烈地收缩推挤抖动,我紧紧掐着李治慧的臀肉不断往前抽插,好像不这麽用力,下一个动作就会换成是我的阴茎被推挤出来。
好不容易才插进去的阴茎,我当然不愿意就这麽轻易被退出来,像是被激起好胜的心态,我不服输地一直用力猛插突刺。
渐渐地,李治慧整个臀部像是放弃了猛烈的抗拒,转而慢慢地摇晃,前後推移着像是迎合那样搭配我的律动,而刚才鬼哭神号也转变成诱人的淫声浪语。抽插间动作开始比较有节奏了,李治慧整个背脊连着腰身到臀部全都冒着细小颗粒的汗珠,一只手压在额头下枕着,另一只手撑着身体却死抓着床单,手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我稍微弯腰,一只手环住李治慧的腰扶在肚子那里,另一只手往阴户摸手指咕噜探进花径。我一面贪婪地撷取花蜜,一面顺手往上摸到乳房轻捏着乳头旋转,同时摆动腰有急有缓地撞着李治慧的肉臀。受到三方面的夹击,李治慧的呻吟变得异常淫乱,时而甩头叫喊时而趴下低鸣。
“哈啊啊啊啊……不要了……不要……”
“噢喔喔喔……嗯……快点……再深一点……”
“呀咿咿咿呜……好痛,快……裂掉了啦……”
“嗯嗷哎噢噢……给我,给我……喔喔喔……”
李治慧就这样反覆矛盾着胡言乱语,可是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词汇,只有摆动的腰臀和泌着大量蜜汁的肉穴还有电击般颤抖的身躯才是最诚实的反应。这时得李治慧好像变成了一头发浪的雌兽,使尽浑身解数去索求肉体的每一寸欢淫快乐,而我就像控制着这只发情母狗的骑士,每一个动作都可以轻易让她快乐或是痛苦,强烈的征服感让我的抽插变得威风凛凛,好像再久也不会累。
非常敏感的李治慧一下子就可以攀到高潮,可是高潮後根本没有空余让她享受或是缓冲,我不停的动作让她还没有退烧的身体又重新进入新的高潮轨道,一次又一次累积堆叠,李治慧的身体竟然全身都泛着潮红,偶尔偏过头发现她的眼神完全失去焦距,迷乱的瞳孔里面最深处只有无尽的空洞。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治慧已经没有办法再高潮了,全身瘫软无力趴下,只有腰还靠着我的力气悬着。我开始发狂猛力抽插,想要藉由紧密的肛门肉壁来回粗鲁地摩擦获得不一样的快感,在李治慧只能喘着气再也不能动弹不知道多久後,我终於让阴茎爆发射精而出,在射出去的那一刻,李治慧有所感应身体往前痉挛,两只手掌紧紧握着,头弯在臂膀里面,低头前跪的姿势好像是虔诚的信徒在祈求着什麽。
我略为吃力地拔出阴茎,这时才终於觉得无力而软坐在床上。李治慧的屁股还高高地翘着,浑圆的臀肉像是会呼吸般翕动,但是仍然无法紧闭遮盖起股沟,正中央的肉菊盛开怒放,层层花瓣用尽力气般绽开,菊洞被撑大成圆形的闇孔,白浊的精液伴着细细的血丝缓缓地流下,仔细看可以发现花瓣上也渗着血红,让粉红色的肉瓣沾血更见糜烂淫荡。
李治慧一直这样趴跪着不动,我有点担心。发泄完後我刚才的盛怒一下子就消失地无影无踪,望着梨花带血的玉臀,我突然觉得愧疚。脑海中这时才重新在推敲着李治慧刚才的一字一句,影像一直倒带重播,一股无奈的哀伤蔓延开来。
李治慧是很自私。
可是我又能用什麽立场去评论她对还是错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这些立场和想法会互相冲突,有所抵触,在这之间或多或少有浅有深地伤害着对方。没有谁可以改变,如果宽恕和包容可以拯救这一切,那麽一开始就不会走向这样的局面了。如今困在这样的泥沼,除了蹒跚前进,在可以的时候给彼此一个伸手支援一下,其余的谁可以说得清楚看得明白?也许下一刻我们又会互相伤害,但是不管是算计还是利用,交换或是谈判,这一刻可以互相拥抱的时候,是不是至少让我们卑微地享受体温的慰藉呢?
我把李治慧的身体娜平侧躺,然後也同样侧身躺在旁边。我轻轻地抚摸着李治慧的肩膀,然後抱住她深深呼吸。李治慧原本在轻轻地呜咽着,然後呼吸慢慢均匀,最後鼻息渐渐粗重,悄悄地睡着了。
——
春满四合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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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的李治慧看起来像是拔掉刺的玫瑰,少了张牙舞爪的尖锐,多了绮丽美艳的妩媚。如果李治慧是玫瑰,那文惠像什麽呢?大概是雨後的桃花吧!虽然曾经争妍献媚,但是经过家庭生活的洗礼,现在卸妆素颜的模样只能从五官的轮廓去想像那往昔的风光,美丽但是有些凄零。
我胡思乱想好一会,中间也不小心打了个盹,床旁柜台电话响起,我起身去接,把快要退房的时间再延一些钟点。李治慧被电话吵醒,嘤咛一声,像小孩子赖床那样左右来回翻滚几次,最後才摇摇晃晃挣扎坐起身。
“时间到了喔?”
‘对啊,不过没关系,我延时间了。’
李治慧望着我,表情很狐疑。“加时间?你还要做喔?”
我被李治慧弄得又气又好笑。‘洗,澡,啦!你不用洗澡喔?洗好澡还可以吹个头发,休息一下,悠悠哉哉再走啊!’
“喔……你很常来汽车旅馆喔?这麽有经验!”
‘最好是这样啦!去洗澡吧!’
李治慧慢慢挪身到床边,一用力站起来又猛然坐回床上,反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噢,屁股蛮痛的。”
‘阿姐,对不起。’我走过去扶李治慧。
“哼,刚才倒是干得很爽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呃……是蛮爽的啦。’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比李治刚还要无赖。”李治慧白了我一眼。“我都不知道你的口味是重咸的耶!”
‘也……没有啦,啊就刚才比较激动一点,不小心就进错洞了……’
“最好是不,小,心啦!鬼才信你讲的屁话!”李治慧咬牙皱眉忍痛走路,走着走着忽然就放了一个响屁。
我们对看一眼,无言尴尬了几秒,然後忍不住爆笑出来。‘欸,屁话你还是蛮相信的嘛!’
李治慧整个脸都通红,一只手挽着我,另一只手用力地一直拍打着我的手臂。
“都你啦!都你啦!还笑这麽高兴!”娇羞的样子看起来很像小女生。
我们慢步走到淋浴间,我让李治慧进去洗澡。
“喂!”
‘怎样?’
“帮我洗啦!”花洒的水淋下来,李治慧裸着身体被水花密密包围。
‘你只是屁股痛,手又没事……’
“李治宇!数到三你给我进来!一……”
我走进水花雨帘里,和李治慧对望。李治慧两手轻轻按在我的胸口,头凑过来,嘴微微张开,轻轻地吻在我的嘴上。水流从我们的头发细缝里窜出来,从我们的眼角耳边鼻尖流下来,软软暖暖地抚过我们,我们没有很激烈地攻击对方,就只是让彼此的舌头轻轻地纠结缠绕。
唇分,李治慧低头,额间抵着我的嘴,忽然用力地一撞,我一下子措手不及,唇内的嘴肉猛然撞到齿缘,喀破皮淡淡漫出一丝咸味,流血了。李治慧抱住我却抡起拳头往我的背膀乱捶,好像是累积了很久的情绪被揭破一个出口宣泄出来,一面捶一面哭着,却是很弱势,很委屈地哭了。
可是针锋相对的激情早就在刚才耗掉了,李治慧什麽也没有多说,就只是尽情地哭着。我抱着她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肩膀,就让她发泄。李治慧捶累了就慢慢停手,从嚎啕大哭到哽咽啜泣,两手松软垂下。
我把沐浴乳倒满手掌,然後很慢很温柔地从脖子,肩膀一路往下抹擦。李治慧没有任何挣扎或扭捏,就是轻声呜噎让我服务。我抬起她的手,往腋下擦抹,顺便搔了几下,李治慧破涕而笑,扭躲起来。然後捧着她的双乳,循着圆弧顺逆时钟方向不一转圈,最後往圆心轻捻,原本有点丧气的乳头又昂然抬头翘立。
我再往下轻滑,在李治慧的肚脐点了点,然後是往阴户浅捞;站着姿势有点不方便了,於是我用高跪姿蹲下,拉起李治慧的一只脚踏在我的大腿上,然後细细地搓揉她的大腿小腿每一寸肌肤。每次手一滑过,整片的泡泡就会顺着肌肤的纹理画出痕迹然後又慢慢破散,我翻起李治慧的脚掌,用手指细心地游走在脚趾缝隙中。
忽然想起来,前女友即使是一起淋浴时也不肯让我这样碰她的身体,我抬头望着李治慧眯着眼睛嘴唇微微开合的模样,觉得好像是自己的移情补偿心态翻涌。
两只脚都上过沐浴乳後,我伸手拨开李治慧的阴唇,也是一样细心地搓揉阴道里面的每摺肉层。李治慧两手按着我的头,腿微微发抖,咬着嘴唇忍耐。
终於清好,我将李治慧转过身,轻压着她的背,让她弯腰两手抵在淋浴间玻璃上,那动作有点像电视里面警察命令犯人面墙趴着然後要搜身的模样。我告诉李治慧请她放心,她点点头没有异议,然後我从背膀顺着脊椎的脉络细细清洗,最後蹲下用很温柔的动作往股沟滑移。
肉菊斑驳还残留着白浆痕迹和细微血迹,菊洞已经缩小但还维持着圆孔张开的姿态。我把那些痕迹都慢慢洗掉,之间李治慧忍不住小声哎叫,接着我用手指慢慢戳进菊洞,她用有点痛苦的音调呻吟着,我很小心地转动手指,李治慧忍不住又淫声喊出来。
折腾了好久把李治慧洗得乾乾净净,水淋过的身体又焕然一新,像是清晨滴着露珠初绽的玫瑰花朵。
然後我就比较草率而粗鲁地洗好自己,走回房间,李治慧已经用棉被把滴满体液的床面盖住裸体躺在上面。我走过去,她伸手拍拍旁边的空位,我就躺在旁边。李治慧很满足地转过头来,我凑过头轻啄一下她的鼻尖。
‘阿姐……’
“嗯?”
‘我算是家人还是男朋友?是熟悉还是新鲜的那种?’
李治慧很认真地想了一下。“都有吧!”转过身体环抱住我,脸凑过来面对面鼻息吐在我的脸上。“二合一,超棒的组合!”
‘对了,你的衣服都湿掉了,怎麽办?’
“没关系啊!我还有多带一套,放在你车上的那个纸袋就是啦!”
‘喔……你准备很周全嘛!’
“那当然啊!怕你大嘴巴乱讲话,我可是费尽心机在准备耶!害我今天早上在店里面还一直在模拟怎样让你上钩咧!”
‘那……辛苦你了喔?’
“好说好说,那麻烦你去帮我拿乾净的衣服过来吧!”
我和李治慧都换好衣服後,就开车回四合院吃晚餐。一进大厅,李治刚已经鬼鬼祟祟靠过来,李治慧比了一个OK的手势,李治刚贼兮兮嘿嘿一笑,用力拍了我的肩膀一下,然後勾肩搭背拉我走进餐厅吃饭。
踏进餐厅就看到文惠在上菜,她抬头看见我,浅浅一笑,随即又转身进厨房端汤。李治刚去叫伯母,李治慧则去抓李湘如出来吃饭。我走到厨房流理台洗手,文惠站在旁边把香菜剁碎,散花般洒到萝卜排骨汤上面。
文惠靠过来往我身上嗅。“衣服有点酸……咦,头发是香的。”
‘呃……那是香水味吧?’我脸红扯谎。
“真,的,吗?”文惠斜眼瞪我,表情故意很夸张。
我正准备回话,大夥又纷纷走进餐厅,我们只好打住话题,我帮文惠把汤端出去,而她又兜兜转转张罗其他菜肴的收尾。终於大家都坐定,菜也都上齐了,大家各自添饭就开动。
可能是辛苦了一天,我觉得特别饿,吃完一碗饭还意犹未竟,正起身要去添第二碗饭,文惠就站起来接过我的碗帮我添了。我接过盛满饭的碗坐下,眼神刚好对上李治慧,她嘿嘿一笑,表情完全是李治刚的翻版。
“来来来,吃鸡腿,你今天扫墓这麽累,给你鼓励鼓励。”李治慧夹了一枝棒棒腿给我,然後又夹了一支给李湘如。
“我今天也有去扫墓耶!”李治刚假装抱怨着。
“唔,鸡翅两只都给你!”
“喂……差别待遇!”
“人家治宇是客人,我女儿正值发育期,鸡腿当然给他们吃啊!”
两姐弟就这样又在餐桌上开始抬起杠来了。李湘如闷闷地吃饭没有搭话,伯母则是见怪不怪地吃饭,文惠还是那副小媳妇的模样。餐桌上的气氛和昨天晚上没有什麽不一样,可是我突然觉得每一个人在我眼里的形象都变得不再一样。
现在才觉得以前一直看起来突兀的地方是什麽了,李治慧从少女变成少妇外貌和体型都改变了不少,可是伯母却一直都好像没有什麽改变。以前以为伯母驻颜有术都不见老,原来是因为这中间有我没有分清楚的人物关系。
只是因为李治慧和李治刚的五官刚好都是典型的李家脸,所以我才从来都没有深入观察过;仔细看,其实李治慧英气逼人的五官应该是她去逝的妈妈那边的遗传因子让她柔和而典雅几分,而李治刚俊秀却略嫌阴柔的神情一定是来自伯母的遗传。
这样看起来,李湘如的确长得比较偏离李家的脸孔翻模,眉毛细细弯弯,鼻子也小巧秀气,嘴唇薄口径窄,唯一像李治慧的就是眼睛了。大概是看得太认真,被李湘如瞪了一眼。喔,那个倨傲的神气倒是比李治慧丰富好几倍,比起来李治慧算是客气很多了。
嘻闹间吃完晚餐,伯母在大厅看电视新闻,其余人等各自回房胡混。我回房间打开笔记型电脑,把工作要用的档案收尾。忙完才刚上网随便浏览网页时,门就发出笃笃敲声。
‘请进。’我头也没有抬继续上网。
脚步声拖拉着拖鞋走近没有说话。会敲门又不报名,走进来也不讲话的当然只有别扭的李湘如。
‘怎麽啦,数学哪里不会?’我转过头问。李湘如最弱的就是数学,一定要逼着她问我的科目最常都是数学。
李湘如没有说话,东张西望,表情很有一种来者不善的煞气。“有怪怪的味道。”
进来就是挑剔,我完全不理会她的问题,一把抢过她手上的讲义。‘哪一题啦?’
李湘如没有回话,还是皱着眉四处张望鼻子嗅着。没这麽厉害吧?虽然昨天晚上和文惠在这里激战,不过都过了一天,味道也该散了吧!莫非这个小妮子来我这不是要问问题,只是想找碴?
“药怎麽没吃?”李湘如突然冒出这句话。
我转头看到还放在桌上的解酒药。‘喔,那是你放的?谢谢啦!我还好啦,昨天吐完就好多了。’
“我看也是。”
‘那……请问找我有什麽指教呀?’
“问问题。”
‘……’那我刚才是问假的喔?
李湘如靠在桌旁坐在床边,翻开讲义指着其中一题。我看一看,然後拿笔算一算,搞清楚了以後仔细讲给李湘如听,不过她好像不怎麽专心。我拿笔敲了她的头一下,她哎了一声瞪着我表示抗议。我正打算教训她,又有人敲门,真是热闹的晚上。
李治慧和李治刚两姐弟鱼贯而入。
“噢,你也在这里。”李治慧扬扬眉,对李湘如打了声招呼。
“欸,找你聊聊。”李治刚走过来,靠着我身边站。
一时间大家窝在房间里面没有人开口。
“咳,去去去,大人要讲事情,小孩子闪边去。”李治慧乾咳一声,想把李湘如赶走。
李湘如脸上阴晴不定。“可是我先来的耶!”
“好啊,那给你问完。”李治慧满不在乎地叉腰站在李湘如旁边。
李湘如静默一会,也是很不客气地瞪了每一个人,然後收拾讲义走出房间。
李治慧望着她的背影,没说什麽。
‘李湘如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大概也开始敏感了吧。’我对李治慧说。
李治慧耸耸肩。
“我说治宇啊……”李治刚坐在李湘如刚才坐着的位置,李治慧也随意坐在旁边。“早上问你的事情,你有没有在考虑?”
“下午的事情我都跟治刚讲了。”李治慧举手补充发言。
我又开始无奈了。‘你们……一定要把我的生活也弄得这麽复杂吗?’
“不会啊,我觉得很单纯!”两姐弟异口同声说。相声喔?
‘哎喔,我不知道啦。我又不像你们,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还同床咧!你们也考虑一下我今天其实也算震撼教育好不好?’
“唔……一回生二回熟嘛!”李治刚笑嘻嘻。“你没拒绝表示有在考虑罗?”
‘阿姐,该不会我不答应的话,你们就会拿下午的事情威胁我吧?’我望向李治慧。
“本来是有这样想啦!”李治慧也是笑嘻嘻地。“不过说威胁就太严重了吧?
只是想给你一点心理压力,这样好像比较有可能成功。“
‘不过治刚有小孩对你没好处吧?家产又多一个人分。’
“你傻的咧!我爸早就有立过遗嘱,家里的财产根本已经分得好好了。”李治慧表情很轻松。“虽然我不喜欢林文惠,不过我还蛮喜欢李治刚的,我也是想帮他解决一些困难苦恼啊。”
‘……治刚,对不起,如果答应你,我心里会有障碍,有障碍我就没办法,真的。’
李治刚倒是没有气馁。“没关系啦,这种事情当然要时间消化啊。像我跟阿姐的关系,也是憋了这麽久才让你知道的啊。”
‘文惠……不可能瞒得了吧?’
“那就没办法了。”李治刚叹口气。“反正现在我们也只是住在一起而已,不讲大家都比较好过一点。”
‘……怎麽可能?这种事情怎麽可能好过?’我没有想要责备李治刚,只是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我知道啦。可是你还没结婚,有些事情你真的没办法体会。我们家的状况是复杂了一点,但是夫妻之间都差不多啊,有些关卡就是过不去,过不去又不离婚,那就只能像这样得过且过啦。”李治刚少见地语重心长说出这样的话。
“不要问我,我是离婚组的。”李治慧举起双手作投降貌。
‘治刚……你有没有替文惠想过……如果她不愿意呢?’我很认真地说着。
‘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立场,她的意愿,她的心情和她的想法?’
李治慧微微开口,旋即又阖上。终究是没有当着李治刚的面揭露下午我们吵过的猜想,我向李治慧微笑点头,她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似笑非笑。
“……我会和她谈谈……”李治刚低声嚅嚅。
‘和她……谈谈?’我有点愕然。‘所以她还不知道?’
“呃……”
‘那我问你……你这样跟皮条客有什麽不一样?你……’我不是想要羞辱李治刚,我只是为了文惠就这样被当成物品推来送去觉得不可思议。‘文惠是活生生的人啊!她不是一个东西你觉得我喜欢就拿给我用,不是这样的!’
李治刚低头沉吟,像是在考虑什麽,然後才抬後露出决定的表情。“对,治宇,我是没有问过她。可是我们以前早就为了这个吵过数不清的架了!会分房睡也是因为我不想再跟她闹这件事了啊!
我以为我结了婚就会定下来,会有责任感。可是我没有啊!我还是想出去玩,你觉得我有病我也没话讲,文惠为了我很认真在做家庭主妇我也知道,可是那怎麽办?每个人都为我牺牲和付出,我就一定要当圣人吗?
而且你知道吗,有时候抱着文惠,我觉得我好像在抱陌生人,我搞不懂为什麽结了婚以後反而越来越不认识她了?跟她睡在一起根本就很难过,你说我怎麽能不跟她分房然後去跟治慧睡?“
搞不懂。李治刚的逻辑完全跟李治慧一样,莫名其妙,乱七八糟。
“治宇,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说服你。”李治刚抓抓头。“反正话都说出来了,不管你是不是觉得很荒谬,对我来说这都是最後的方法。你不行我也不能勉强你,我又不能动不动就拿李家的责任威胁你,而且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可能我投错胎了吧,李家如果是交给你,可能大家都会觉得比较对劲。偏偏就是落在我身上,我又只有这点本事而已,不把这个家搞垮就偷笑了。反正我想传宗接代也没希望,说真的可以不要背这个责任,我也想一走了之,可是我觉得最少给家里留一点香火,这样我才没有太对不起这个家吧。
是你的话,我猜大家都不会失望。你人聪明,又在北邑市那麽好的公司工作,也不乱搞,如果文惠怀你的小孩,说真的我一点都不会忌妒,反而会很羡慕咧!“
李治刚难得正经说了这麽感性的话,我们有点意外地沉默着。
“治宇,不论你要考虑多久都没关系。我会跟文惠谈一谈的,我想……其实她未必会不喜欢你。毕竟当了这麽久的夫妻,我多少还是知道她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
“应该有喜欢吧。”李治慧开口。“一样是女人,心里会想什麽有时候都会差不多。”
‘唔……啊?’我有点错愕。
“嗯,你只有比治刚少帅一点,其他都这麽优秀,是我也喜欢你啊!”李治慧三八地笑着。
“欸,你是说我只有这张脸而已吗?”李治刚笑着抗议。
“难道不是吗?”李治慧顶撞回去。
‘话说回来,你们这样,伯母怎麽可能不知道?’我插话发问。
“那大概是因为我们每天晚上都有泡一杯特调的牛奶给她喝关系吧?”李治刚尴尬地说着。
“里面有加一点点的安眠药,每天都可以很好睡。”李治慧补充说明。
‘天啊,你们这是犯罪耶!’我超无力。
“没有没有!”两姐弟同时摇手。“因为爸去世以後,妈好像有一点忧郁症,所以才会加一点点安眠药让她比较好睡啦。”李治刚嘟囔解释。
“其实她身体很好,每次健康检查都很正常喔!”李治慧跟着说,表情却有点越描越黑的紧张。
我安静了一会,不知道该说什麽。
“治宇,不管怎样,我都谢谢你。”李治刚站起来,李治慧也跟着站起来。
“谢谢你至少没有觉得我们不正常,谢谢你愿意听我罗嗦这些。如果你答应我的请求的话,我这辈子都会永远感激你。”
然後两人跟我说声晚安就离开了。
我应该要觉得这不正常吗?我整个人都被卷进这个漩涡里面了,我还能觉得什麽是正常什麽是不正常?我躺在床上却怎麽也睡不着。
在床上胡思乱想不知道多久,我起身走到房间外透气。东侧房间竟然都还灯火通明,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摊开来讨论了呢,还是各自躲在房间里面互不干涉对方?我转头看到李湘如的房间也还亮着灯,心想还是叫她不要熬夜念书了,於是走到她房间门口敲门。
敲了几下,房间里没有回应,转转门把发现没锁,於是我迳自开门走进她的房间。李湘如趴在桌上睡觉,耳朵里塞着耳机,难怪没有听见我敲门的声音。我走近把李湘如摇醒,她一下惊醒,鬓发被汗黏在脸上,脸颊被手压着红通通,眼神很迷蒙。
‘嘿……去睡觉了啦。’我拍拍李湘如的肩膀。
李湘如低头发现口水在讲义上面留下渍痕,感觉很尴尬,抽了桌上的面纸慌忙擦拭,然後阖起讲义拿下耳机,手忙脚乱地溜上床。我伸手把她的讲义打开来,李湘如红着脸喊叫。“你做什麽啦!”
‘你的讲义纸还没乾,盖起来会黏住。’我坐在她刚才坐着的椅子。
“哼!”李湘如坐在床上,并没有马上要睡觉的样子。天气虽然潮湿却有些闷热,李湘如穿着短袖短裤,环着双腿的手臂像是莲藕般白玉圆盈,并拢的双腿修长却透着青春的生命力,好像捏一下都会滑手般的弹性肌肉饱满而均匀地附着在腿骨上,穠纤合度。
‘刚才不是还有问题要问吗?哪几题,我帮你看一下。’
“没有了啦!”
‘喔……那我走罗。’我拉起椅子站起身。
“等一下!”
‘怎样?’
李湘如欲言又止。“我妈跟你聊什麽?”李湘如呐呐地问。
果然。这小妮子很敏感,也许知道什麽,或是感觉到什麽。‘没什麽啊,就是聊天,然後问一下你的生活状况和功课。’
“屁,我才不信。”
‘你是女生耶,讲话这麽粗鲁。’
“谁叫你不老实!”李湘如怒目而视。
‘那不然你觉得是聊什麽?’
李湘如鼓着脸颊,表情像是想发作却又憋着。“我不知道啊,就是不知道才要问你!”
‘那你干嘛不相信我?’
“我明明就有听到你们有讲到文惠舅妈的事情!”
我望着李湘如,她涨红着脸。
“就只是刚好听到而已。”
‘听到了……就好啦,那还有什麽好问的?’
“可是我没听清楚啊!”
‘……你为什麽会想知道?’我看着李湘如的眼睛。
李湘如的眼神闪烁。“不讲就算了!”
我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啦,不管事情会怎麽样,你都会好好的。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关心你,你不要担心。’
李湘如抓着床单,呼吸很急促。“那你呢?”
‘我?’
“他们是不是要强迫你做什麽事情?”
‘没有啊。’我对李湘如说谎了。
“为什麽你们大人都这麽喜欢说谎?说一大堆谎只是为了自己,还要说是为谁好,你们怎麽那麽虚伪!”李湘如连珠炮似地说着。
‘……没办法啊,有时候人活着就是很无奈嘛!有时候事实太难令人接受了,说一点谎不一定是要骗人,其实也是想要骗一下自己,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李湘如愕然。“这样……这样有什麽意义?”
‘那……什麽都说实话又有什麽意义?’
李湘如不知道是不是气不过,眼睛里滚着眼泪只差还没有掉下来而已。真好,年轻真好。可以为了这些事情激动,生气,据理力争,流眼泪。
‘没关系啦……我也是这样啊。我也还是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很多时候我也会很气,讨厌别人说谎,不喜欢有人瞒我事情,最恨被人家逼着做这做那,我现在也还是会这样啊。
可是没办法,不是我想要就什麽都要得到,也会被骗,也会被扯後腿,也会很无奈要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明明知道别人说谎或是很虚伪,还是会和颜悦色要去面对。
我不想泼你冷水说你以後也会这样,可是人活着嘛……唉,还是蛮多事情要妥协要忍耐。‘
李湘如的眼泪滚下来,好大的颗粒像是碎钻镶在脸颊上松落掉下。
‘有些事情不跟你说,不是欺负你年纪小,也许你觉得虚伪,可是我们还是希望可以保护你,即使只有一点点,都会希望你可以少受到一点伤害,慢一点去面对很多现实的丑恶,让你长大的过程顺利一点。’
李湘如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骗人!你们都骗人!只会讲好听的话,如果真的为我好,为什麽不一开始就对我好一点?为什麽要做这麽多事情伤害我然後又说没有办法?
我只是个小孩子啊!“
我愣住了。对啊,原来我们一直都把李湘如当成大人对待,李湘如被我们弄得太超龄要来面对我们的世界,而我们还以为在保护李湘如,是为李湘如好。
我走近李湘如坐在她身旁,摸摸她的头。‘对不起啦!都是我们不好,我们应该要多关心你一点,多了解你一点。对不起啦!’
李湘如放肆地哭着不能停止,我只好任由她哭着,抚摸她的头,她的肩膀。
手一下滑落,感觉背的光滑,喔,李湘如现在没穿内衣耶!唔,我在乱想什麽?
等李湘如哭个痛快之後,才缓口气试着用哽咽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我没事了啦。”
‘好啦,乖,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扫墓耶。’
我哄李湘如躺上床,盖上薄毯,关灯转身要走出房间。
“李治宇……”
‘嗯?’我回头看着黑暗里李湘如朦胧的身影,微微蠕动好像小动物。
“他们很坏,不论他们跟你说什麽,要你做什麽,你都不要答应!”
‘我知道啦,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晚安。”
‘晚安。’
关上李湘如房间的门,我才突然发现,这是她跟我生活在一起这麽久,第一次跟我说晚安。我回头看着房间的门,脸有点热热的,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怎样的情绪,一点一点在心里头蔓延,微微漂浮若隐若现,好像是很久都没有再感觉过的青春情怀。
四月五日,清明节。
鉴於李家人的暴力叫床法,我还是自己乖乖把手机设好闹钟。不知道是我太早起床还是其他人都太贪睡,整个四合院有点异样的安静。趁着没人抢浴室,我快手快脚刷牙梳洗,踏进餐厅时,桌旁空无一人,桌上放了简单的清粥小菜。李湘如很意外地出现在厨房跟文惠一起忙着。
‘文惠,早。’我打招呼时不小心打呵欠了。
“喔?治宇你起来啦?”转过身来的是伯母。有点糗,竟然把伯母和文惠的背影认错。
‘咦,大家都还没起来啊?’
“都在医院了。”
‘医……医院?’我有点诧异。
“好像是昨天晚上小刚起来上厕所,不小心跌倒,把头摔伤了。”伯母的语气充满做妈妈的不舍和担忧。“小慧已经开车载他和文惠去医院,我想待会弄好早餐,我们也一起去看他们吧。”
‘喔,好啊!’
“桌上弄好的你先吃吧。”
我随便扒了几口温热的稀饭,就开车载伯母和李湘如到医院去。进了病房,李治刚头上缠着纱布,见到我们笑嘻嘻地挥手。李治慧坐在床边,文惠站在窗边,气氛有点僵持。看到我们到来,李治慧起身让给伯母坐下,文惠则是和李湘如一起张罗简单的早餐。李治慧看着我,头往门外一撇,我们一起往门外走,到了走廊底的窗台旁才站定。
‘治刚怎麽样?’
“还好吧,医生安排中午的时候照片子,再看有没有脑震荡。”
‘怎麽会这样咧?’
“欸……”李治慧抓抓头。“该怎麽说咧,昨天晚上我们和林文惠谈过了。”
‘这麽快喔?’
“结果…结果林文惠和你想的一样。”
‘怎样?’
“她超激动的,以为我们要赶她走,情绪很失控,从吵架到摔东西全部都来一遍。”
‘喔……想必你也火上加油了吧?’我无奈看着李治慧。
“废话……呃,不是,我是说林文惠她都讲不听,我当然也很火啊!那就忍不住会杠起来嘛!”
‘啊结果咧?’
“治刚跑来劝架,跟我们拉拉扯扯动手动脚,结果跌倒撞到桌角啊,一下子流好多血,我们都吓傻了。”
‘怎麽没叫我来帮忙?’
“你来才会更尴尬吧?反正我们就赶快送治刚来医院,早上才打回家跟李田妹讲。”
李治慧素着脸,睡眠不足的黑眼圈看起来有点明显。虽然想必是李氏姐弟游说不当,不过我也无从怪起,只好简单地安慰了李治慧几句。李治慧把头靠过来,整个人软在我身上,我抱住她拍拍她的背,哄她说没事了。等李治慧比较平静,我们才并肩走回病房。
大家闲聊一下,也吃了早餐。原本伯母让文惠留下来照顾李治刚,被李治慧拒绝。拗不过李治慧,伯母只好让李湘如留下来陪李治慧,多个人手有个照应,而我们先载文惠回家顺便休息兼顾家。
‘治刚,保重啦!’我替李治刚打气。
“那今天麻烦你啦!”李治刚挥挥手。
“妈,我跟小叔去拿车,你在楼下大厅门口等就好了。”文惠向伯母交待一声,就追出来跟在我身边。
文惠也是素着脸,眼皮浮肿泡红,想必是哭过还有睡眠不足。
‘还好吗?’
“治宇,怎麽办?”文惠忍不住抓紧我的手腕。“治刚他们是不是用这个当藉口要把我赶走?”
我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应该……不是吧!’
“嗯?”文惠错愕地望着我。
‘治刚他们昨天晚上也有来找我,要我答应。’
“怎…麽…可…能?”文惠不可置信地结巴着。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是…治刚好像是认真的。’
“认真?他认什麽真?”文惠突然激动起来。“他昨天晚上看我不答应,就说反正他也不爱我了,当着我的面就脱衣服和李治慧要做爱!”
李治刚……你是需要用这麽夸张的手段吗?
“我很生气啊!他在外面玩回家还要跟李治慧乱搞,我已经够忍耐了,现在还要当我的面搞,这样不是要逼我走吗?”文惠忽然就流下眼泪。
难怪会打起来啊!李治慧你也未免讲得太避重就轻了吧,唉!
我们坐上车,文惠把眼泪擦乾,我发动引擎。
“治宇…如果治刚又再问我,我要怎麽办?”文惠红着眼睛问。
‘……我也不知道。’
“你说他们也有问你,那你怎麽回答?”
换我红起脸。‘……如果是你呢?你要还是不要?’
“啊!你好诈,自己不回答还要套人家的话!”文惠也红着脸破涕为笑。
我们微笑没说什麽,把车子开到大厅的门口,伯母已经等着了。趁伯母还没上车,我转过头望着文惠。‘我……其实很想答应。可是我不希望你受到委屈,如果这样让你觉得你只是一个生小孩的机器,那我就不要。我不能给你幸福,可是至少我不要像别人那样伤害你。
不论你以前发生过什麽事,在我心里你就只是和我同年龄的普通女生而已。
我不会看不起你,如果可以……我很希望你可以像其他正常的女生那样,可以去约会,高兴的时候就笑,难过的时候有人可以吐苦水,懒惰的时候可以撒娇。我会希望,你可以过这样的生活。‘
文惠低着头,没说什麽。
伯母坐上车,我把车子开回家。到家後文惠迳自去厨房清理锅碗瓢盆,我整理要祭拜的食品水果和线香纸钱,伯母去换衣服。
伯母换好衣服,还化了薄妆,我微微吓了一跳,伯母的打扮竟然好像要去参加很盛重的约会,头发梳得整齐盘了个发髻缀着黑纱,典雅的五官略加妆饰散发着成熟女人静谧却华丽的魅力;暗紫色的衬衫外披着黑色薄纺纱的短外套,及膝黑色窄裙里面是黑色丝袜包覆的双腿,关节处或是肌肉饱满处会微微透着肉色纤维,玲珑有致的曲线收拢在发亮的黑色皮鞋,仔细看皮鞋浮雕着不夸装的花饰增加一点变化。
上车後,伯母指示我先到路程较近,祖父母还有伯父以及我爸妈安息的灵骨塔去祭拜。清明时节,灵骨塔往来的人颇多,我们默默地将祭品摆好,将香插在炉内,然後我陪着静默的伯母。
“治宇,把你父母亲安顿在这里,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自作主张?”伯母静静地说着。
‘不会呀。爸爸是苗梨县人,睡在这里也算落叶归根吧!我想妈妈有爸爸陪,在这里应该也不会寂寞。’
伯母微笑一下。“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和爸爸很像?”
我笑了。‘有啊,大家都这样讲。不过我的个性比较像妈妈。’
“我觉得个性也蛮像爸爸的喔。”
‘伯母……你是不是很以前就认识爸爸了?’
“……你知道啦?”
‘嗯,治刚跟我说的。’不想把李治慧拖下水,我赖给李治刚。
伯母望着爸爸的照片好一会儿。“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你爸爸啦。我从小就在李家长大,其实我原来的家怎麽样都不清楚了。这几年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以前的家人,可是又觉得很茫然,找到又怎麽样?我跟他们还比不上我们现在的邻居熟呢。你看,隔壁姓许的一家人他们小孩子我从小看到大,许家夫妻哪时候吵架,婆婆又来跟我抱怨媳妇怎样怎样,我有时候都觉得我们自己家都烦不完了哪有心思去管许家怎麽样,更何况是我从来都没认识过的呢?
我从小就跟你爸爸熟,因为我们的年龄比较接近。我们那时候就开始打打闹闹一起长大,那时你伯父早就跟着家里忙这忙那,不只年纪大,感觉起来也和大人一样,都不太笑的。
你爸爸以前书就念得好,那时候可是我们这个乡下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噢!我功课有什麽不懂的,他也都很有耐心会教我教到全懂为止。说起来你一定不相信,我那时候高中要考到第一志愿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可是我在国三的时候,小慧的妈妈难产死了,你阿公阿妈商量很久,还是决定要把我嫁给你伯父冲喜。我心里其实是不太甘愿的,可是那时候你伯父生了很重的病,大家都怕他就这样跟着走了,所以给我蛮大的压力。我也是身不由己,而且不这样你伯父要是真的病死了,我当然会觉得对不起李家,所以毕业以後我就没有升学,嫁给你伯父啦。“
‘伯母,没有去考高中,会不会很可惜?’
伯母怔怔地没有说话,然後才长叹一口气。“其实我有去考。”
‘那……是考不好吗?’
“我考到了。”
‘那……’
“那是你爸爸偷偷帮我报名,然後叫我去考的。他说考到了,不让我去念也不行。可是我考到了,家里还是不给我去念,那时候你爸爸跟家里吵得好凶啊!
不过最後就是这样,结婚,生小孩,又看着你们长大,也结婚,生小孩,生活就是这样。“
‘伯母,爸爸为什麽要这麽努力帮你?’
伯母脸上慢慢浮出一抹微红,表情似笑非笑地暧昧。“人全都走了,我本来想这些事情等我死了就全部带走,谁也不会知道。可是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你爸爸,觉得让你知道,也不一定是坏事情。
你爸爸以前很喜欢我的,我也很喜欢他。我们约好一起去外面念书,毕业以後找工作,等经济基础稳定以後就结婚。你伯父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感情,可是我那时後毕竟年纪小,大家都觉得我和你爸爸只是青梅竹马而已。
原本你伯父娶了外面认识的人回来,我就觉得一切都像我们想的这麽顺利。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我和你爸爸终究还是不能在一起。
我怀小刚的时候,你爸爸就结婚了。因为他们夫妻两人都在外地工作,你刚出生那几年,我还有帮忙带过你呢!後来你爸爸在北邑市找到工作,才搬过去住的。
我有时候好羡慕你妈妈啊!我每次都在想,如果跟你爸爸一起住在北邑市生活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好?那时候你们家还住这里时,我有时候忍耐不住,也曾经摆脸色给你妈妈看过,或者是讲一些不好听的话。可是你爸爸都没有怪过我,还是对我很好,你出生以後,他也是交给我带都很放心。
其实我不是没有想过要再生一个,把自己弄忙一点,乱想的事情就会少一点。
只是生完小刚以後,有一年去医院做体检,竟然检查出子宫颈癌。医生判断我的状况,说要彻底根治,最好是把子宫拿掉比较保险。
也罢,反正也替李家生一个男生延续香火了,要说遗憾也不会。没有子宫,生活还是可以继续过,能好好活着比较重要。“
我在想,是不是这麽复杂的聚散离合就是我们李家的命运?还是我涉世未深,其实这些故事就像文惠那样,社会新闻两三天都会报的那样稀松平常?
‘伯母,那你是不是过得不快乐?’
“我也不知道。说不上快乐还是不快乐,日子也还是要过。”
‘有时候想起来,会不会还是不甘愿?’
“那有什麽办法?这些人都走了,我不甘愿还可以怎麽样?”伯母表情淡然,转过头看我又微笑。“可是一路看着你长大,有时候还是很欣慰。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我教也教不动;可是你从小就像你爸爸,长得像,念书和工作都很优秀,这个和你爸爸也都像。看着你,我有时候都会害羞,以为自己是十几岁的小女生,每天都要跟你打打闹闹,常常会有这种移情作用。”
线香幽幽地烧完了,余烟袅袅浮空。我和伯母收好祭品,双手合十再拜了拜,他日再见。开车往山里面的祖墓,一路上伯母神情轻松,好像是说出了心里的秘密,压着的担子轻了许多,人也惬意许多。
停在山脚下,天气又转阴,山岚鬼祟漂浮,将山路遮得时隐时现。我提着祭品提袋和背着简单工具的背包,伯母拿着一只黑伞充当拐杖,也防下雨。伯母脚步轻盈走在前面,低跟的皮鞋踏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喀喀声响,我有种办公室的OL现身在水墨画的山林里那种错置感。
我亦步亦趋跟着伯母,山路倾斜,伯母往前倾着身慢慢往上走,被窄裙包覆住的臀部浑圆饱满显露在我面前一览无遗。而黑色丝袜缠绕得双腿充满肉感的生命力将袜面撑得紧绷,山岚的水气将丝袜闪出亮点,腿内隐藏在窄裙里的缝隙散发着神秘的肉慾. 我竟然走着走着就勃起了,幸好走在後面没人发觉。
终於走到祖墓,昨天已经清理妥善,所以今天只要祭拜就可以。水气把墓阶都染上一层薄薄的潮湿,我们把旧报纸铺在墓碑前的小立台还有往下延伸站着的大平台。把祭品摆上小立台,然後也是插香静待祖先们这一年一度的相逢时光。
爬完山路的伯母冒出薄汗,把短外套脱下当披肩披着,雪白而裸露的脖子都是一粒粒的汗珠晶莹剔透,山上微凉,伯母又穿着暗色衣装,全身的热气在身旁轻轻散出像是被一层白雾的薄膜包围。虽然穿着暗紫色的衬衫,但是汗湿的衣裳还是把背部线条黏贴得清楚,包括内衣的型状都描绘得一目了然。
我望着伯母的背影乱想时,伯母转过身,看着我啊了一声。
‘怎麽啦?’
伯母汗红的脸笑起来像是粉樱缀在脸颊上。“我刚才以为是你爸爸站在我背後呢!”伯母的笑靥看起来像是小女孩那麽天真,不像以前的拘谨端庄。
“当年和你爸爸讨论着未来,就是趁着有一次家里农忙,只好派我和你爸爸两人来扫墓。那麽保守的年代,两个人可以单独在一起,就好像约会一样,感觉很开心很幸福。”
‘伯母……你有没有和爸爸……嗯,接吻过?’
伯母的脸涨红。“当然没有啦!”然後转身背对着我。
‘伯母,昨天晚上和李湘如聊天,我好久没花时间跟她聊天,聊着聊着,以前以为她还没长大很幼稚,其实我发现是我们都太自以为是了。以为长大就是要世故,成熟就是要虚伪,很多我们想要的都不敢要,喜欢的都不敢去喜欢,也不敢做梦了,好像有梦会被人笑。
结果我们越来越无聊,这样不可以,那样不行,越活越辛苦,还要安慰自己说这就是人生,大家都是这样。其实……有没有可能,可以不用这样?‘
伯母侧脸望着我,表情迷惑。
‘你会忌妒妈妈,所以才会对她不好;你也忌妒文惠,所以用她的身世来报复;你忌妒阿姐,所以让她回来住不愁食衣住行其实是想让她觉得自卑。因为,因为你其实觉得自己很可怜,你的人生都身不由己,你甚至还要靠自慰来排解空虚和寂寞。虽然物质生活很好,可是你想要的都要不到,所以你看到别人有一点点小小的幸福,你其实都会很忌妒,如果有机会,你会想办法偷偷去破坏。’
伯母的脸阴沉下来,没有说话。
‘伯母,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快乐的时候,身边的大家看起来也都会快乐,你就不会去忌妒别人是不是比你快乐,因为你们都很快乐。’
“你又知道我要怎样才会快乐?”伯母绷着脸慢慢说着。“好啊,你要我快乐,你是说大家不快乐不幸福都是我害的罗?你有什麽办法让我快乐?去把死掉的人都弄复活吗?去把时间倒转吗?你有办法吗?”
一瞬间,文惠的脸浮现在眼前,笑得很淡泊,抓不到幸福只好无能为力;李治慧的脸也出现了,倨傲地抬高下巴笑着,眼神却很寂寞;李湘如背对着我,微微侧着脸用眼角的余光看我,孤独却希望我去扶她一把。
视线一直往前推,一个没见过面却很脸熟的少女站定定望着我。“跟你约好了喔!”少女把握拳伸出小指微曲,要跟我打勾勾。
我回不到过去,我没办法让谁活过来。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逃避下去。可是天大地大,可以让我躲的地方还有哪里?已经走到这里了,还有哪边可以让我後悔去重新抉择再去生活?不如……不如让我们都傻一次,让我们来赌这一次,反正人生已经东缺西残了,输光筹码也就是原地打转而已,我不想当改变一切的英雄,让我陪你们癫狂这一次,我想知道这样会不会有什麽不一样。
‘我有办法。’我走向前,抱住伯母。
“你做什麽?”伯母吓一跳,尖声叫出。
我用力抱紧伯母,不理会她的扭动。‘把我当成是我爸爸,你以前没有得到的,我现在都可以给你。’
“你疯了!”
‘对,我疯了。’
我从後面抱住伯母,吻着她的耳朵和脖子,但是伯母不断的挣扎扭动,於是我更用力地箍紧她。
“治宇,你不要这样……”伯母叫得累了,声音慢慢缓下来,却带着无助的哭音。
‘阿妹,你不要怕……’伯母身体一颤,忘了扭动。我把伯母转过身,嘴对嘴深吻。
伯母没有紧闭嘴唇,所以我的舌头可以游走在她的唇内和齿缘。我不断濡湿伯母的嘴,舌头有力地探索却不莽进,伯母的嘴一点一点被我撬开,终於我的舌头探进口腔里面,和伯母的舌头互相纠缠。
伯母的舌头很笨拙,我像向导带领着她的律动,逐渐地,伯母的舌头回应着我的探求,开始灵活地翻涌缠绕,我们不断地吸吮着彼此的唾液。伯母的手环抱着我的腰开始用力夹紧,而我的手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大胆地揉着她的臀,力道逐渐加大,手臂逐渐夹紧,将我们的距离紧紧密合黏住。
直到呼吸觉得困难了,我们的唇才分离。伯母喃喃说不可以,我继续吻着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她的眉毛,她的耳朵。当我轻咬伯母的耳朵时,伯母竟然娇柔地呻吟了一声。
我望着伯母,伯母低头红着脸把头埋进我的胸膛。我开始舔着伯母的脖子,将她脖子上面的汗珠都舔得乾净,脖子上的寒毛被舌头舔过顺从地平贴,然後又顽皮地翘立,於是我不断地反覆舔着,慢慢游移到锁骨深处。伯母一面抱着我一面却又推着我,心里一直摇摆不定。
我像跳舞一样,一面吻着一面慢慢移动脚步,将伯母推进到舖着报纸的侧边大立台。立台的边缘碰到伯母的膝盖内窝,伯母的脚微微弯曲,就被我顺势推压倒坐在立台上面。我一只脚踏上立台然後卷曲环住伯母的腰臀,一只脚仍然挺直站着当作支点,整个人半压半坐挡住伯母起立的可能性。
伯母还抱着我的手又抓又搥,但是手臂被我紧紧箍住,所以力道有限,而且越挣扎力气消耗地越大,慢慢地伯母全身渐软,於是我抱起伯母的双腿,把伯母整个人压躺在墓旁用来坐着的大型立台平面上。
“不要,治宇,不要在这里……”伯母闭着眼睛小声地啜泣抵抗着。
‘阿妹,你不是心里也恨李家的人吗?让我们来告诉李家的祖宗,我们要走自己的路,要过自己的生活!’我整个人坐在伯母的小腹上,把身体的重心用跪着的双脚支撑,免得压痛伯母;然後弯腰低身继续吻着伯母,伯母掩面哭泣,我将她的手拨开,她就抓着我的手臂,闭着眼睛流泪却任我予取予求。
我一面吻,一面开始解着伯母衬衫的钮扣,防线一掉掉被突破,然而要裸身在我眼前那就是不能回头了,伯母开始用力挣扎抵抗着我,手用力地扳开我解钮扣的手指。
我突破的工程一直被阻挠,心里微微动怒气急,於是发狠抓住伯母的衣领,然後用力往两边扯开,钮扣有些当场剥落弹开,有些仅是松脱扣洞,但是穿着胸罩的胸腹却是半裸呈现在我的眼前了。
伯母的乳房被酒红色的蕾丝胸罩挤出漂亮的胸型,被挤出的乳肉白嫩欲滴,被隐藏在胸罩内的乳房让我迫不及待无法想像。
我突然的暴力让伯母又惊惶地哭出声来,我重新低身把伯母的眼泪都舔乾,伯母哭泣的脸颊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唾液湿满面孔。
‘乖,阿妹,不要怕,我会好好对你……’我低声安抚着伯母,一面伸手挤进她的背後,费力地解开胸罩的扣环。一解开胸罩随即松开,我把胸罩往上推,让伯母的乳房袒露开来。
伯母的乳房虽然因为年纪的洗礼变得有些外扩下垂,但是丰满的乳肉仍然把乳房撑得饱满而不见皱纹,深咖啡色的乳头已经隐然挺立。我用舌头轻轻挑动,乳头立刻昂然抬首,乳尖泛着我唾液湿润的光泽,看起来很柔嫩可口。我忍不住轻咬乳头,伯母哭着调呻吟起来,每咬一下就婉转而娇淫地哼着,让我的阴茎狠狠地暴涨起来,硬硬地挺住抵在裤档。
我逗弄着伯母的乳房,侧身跪旁伸手探进窄裙内,寻觅到私处,用手指探索出阴阜盈满的小丘,往小丘隆起和陷下的沟渠用指腹出力按压,伯母放声淫叫而出,下半身像离水的鱼那样大力扭动。我不断地用手指挤揉搓抚肉丘,不知道是我的手出汗还是伯母开始兴奋泌出的爱液渗透过内裤和丝袜,总之我的手指开始湿漉漉水淋淋了。
伯母扭动的身体让我无法找到窄裙的扣环,可是阴茎抵在裤档已经开始疼痛,所以我仍然粗鲁地将整片窄裙往腰身上推,窄裙被推挤层层叠在腰旁,这个景象让我有种滑稽的施暴快感。
连身丝袜包住的内裤是成套的酒红色蕾丝内裤,丝袜裤头紧紧勒住腰身,我想拉下却在挣扎间使不上力,於是想要故技重施撕开丝袜。我手扯住丝袜正要用力时,伯母慌忙尖叫不要,两手护住下体。
已经到这一步,我没办法让我的阴茎消火是誓不罢休了,急乱拉扯间我把伯母翻身趴躺,我故意抱着伯母的腰站起来,伯母只好用手俯压在地上支撑自己的体重。等伯母手被重量固定弯住後,我放下她的腰身,用手摆弄她的腿成跪姿,於是伯母的圆臀翘着面对我。
我用这样的姿势将丝袜裤头整把抓住,终於可以施力往後拉脱。顾不上慢慢亵玩阴部,我一股作气将丝袜连着内裤拉扯到膝盖弯曲处为止。玉白的圆臀袒露在我的眼前,伯母的阴毛很茂密,一路蓬勃生长延伸到浅咖啡色的菊洞,然而菊洞内缘的嫩肉依然是粉红色,在急促的呼吸下,菊洞也随之开阖,整个臀沟内括约肌激动地用力运动着,滴黏着汗水爱液的阴毛像是海带烘托着菊洞开阖,整个视线望去好像是海底生物般的奇景。
按住伯母的玉臀,我快速地脱下自己的裤子,循着股沟下拨开阴唇,阴蒂倒立翘着头面对我,我忍不住伸手逗弄一番,整个阴道内竟然泌出潺潺爱液,湿淋淋黏答答地渗满整个阴部,爱液独特的腥味揉合着汗味再结合空气里潮湿的水气和除完草的新草味,混合出甜蜜而诱人的麝香,我禁不住俯身先去舔了一圈,伯母抖着臀部发出销魂的呻吟浪叫。
确认阴道的湿润後,我抓着阴茎,拨开撑住伯母的阴唇,将发涨的龟头抵住阴道口,伯母的阴道口虽然张开,却还是小得无法让我的龟头进入。我将龟头在阴道口磨蹭,尝试着挺入,这样的动作让伯母受到刺激而不住扭着腰臀,竟然不自觉往後要将我的龟头套入。
於是我挺腰用力,狠下心将龟头一举插入,一进去就连同茎身一起全部塞入。
原本磨蹭的刺激突然变成充实饱满的填入,伯母又痛又爽地嘶吼混着淫叫不断哀喊。阴道里面的肉壁竟然像是有自主力一样,紧紧滚包住我的阴茎,像是自慰时用手握住的紧迫感,而且随着力道加重竟然还有扭曲旋转的错觉。
我一阵酥麻,塞进去的阴茎还不能动弹怎麽就有射的感觉了?心里一阵紧张,於是双手按住伯母的臀边紧抓固定,奋力将阴茎往外抽离几许,伯母的阴道感受到外力的变化,竟然产生了吸力让我抽离更加困难。天啊,活生生的阴道,这是名器啊!
我咬牙强行抽离,勉力到了龟头卡住的地方,我吸一口气,用尽腰力往前插撞,一下子就将整个阴茎推到伯母阴道的最深处,伯母很畅快地用力呻吟出来,我以为推到最底,但是伯母的阴道竟然比李治慧的还要深,我完全感觉不到底限。
没时间想这个,我摆动着腰身开始规律地抽插,不料伯母的腰臀也随着我的律动跟着前後迎合,这就是嘴巴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的写照吗?
我除了抽插之外,也在律动外增加各种角度上的变化,每变换一次插入的角度或是力道,伯母都会从很有节拍的呻吟转成很娇媚的啼叫,那声音很好听。为了想一直听到那样的声音,我像是被鼓舞般卖力运动,发挥我的想像力和超越我可以做到的体能用力往前插,不管是否自我感觉良好的蒙蔽,这一刻我有一种我是性爱大师的飘飘然。
我们两人全身都飙着汗,抓着的臀肉几次都滑开我的掌握,即使没有抓住,伯母已经是完全地配合着我的动作了,甚至还主动诱导我去迎合满足她。这麽贪婪的索求我舍不得结束在这样的姿势,於是我趁着极度湿润的状态将阴茎滑出,拔出的那一刹那,伯母竟然还痉挛发着抖。
“不……不要……”伯母意乱情迷地呓语着。
我将伯母翻过来仰面躺着,抹去她满脸的汗。‘什麽东西不要?’
“不要……哈……呵……不要…走……”伯母半眯着的眼神娇媚如丝,天罗地网将我缠绕包围。
我无暇将丝袜脱掉了,抬高伯母的双腿,分开到丝袜裤头可以拉撑的极限,然後就这样抓着伯母的小腿架在我的肩上,我下巴抵着被拉撑的丝袜和内裤,饥渴的龟头自己找到泌着泉水的源头,我一挺腰,阴茎就被吸进阴道。
我把伯母的腿往前折,整个人的重量压下,伯母像是被折成两半那样狼狈躺着,我转头还可以望见仍然套着皮鞋的脚掌像是打水那样挣扎呼救,近乎垂直的捣撞是最单纯却也是我最喜欢的姿势,每捣一次就让我觉得更深入阴道,每深入更多,阴道里面的爱液就像滚烫的岩浆刺激爆发,蓬勃快要喷炸开来。
伯母的阴道根本不能算是蜜穴,而是一座活火山,要挑战这样的名器,要有被吞噬或是同焚的勇气,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经验,已经顾不上伯母有无高潮,纯粹地将我的兽性燃烧到最猛烈,让动作自己去感应,我的抽插已经没有任何章法,就是一直摆动着腰往前推撞。
伯母阴道内的肉壁混着爱液像是长满触手,用力紧抓着我的阴茎,贪婪地吸吮,我的射意和伯母的吸力不断来回拔河,不管快还是慢,我已经无法思考时间的长短了,杵撞的次数爆表不能计数。
射意涌现时,我已经被快感冲昏脑袋,把腰挺直直地将精液喷射出去,我感觉到自己不由自主地痉挛几下,那一刻我是空白的,却又是飘在天空顶端那麽轻盈舒爽,最後一发都射乾净时,龟头从传来微微的抽痛将我拉回现实的地面。
我本来想拔出阴茎,但是这时才注意到伯母的表情痴迷若狂,张着嘴抽动却发不出声音,只要再给一点刺激,就会要发生什麽事情。
於是我挺着还坚硬的阴茎再捅几下,但是这并没有改变什麽。我灵机一动,抽出阴茎,一手按着仍然折起的双腿,另一只手拇指用力刺激暴涨充血的阴蒂头,食指中指簇起往阴道内用力挖掘,伯母这时才喘出一口气,哑着声吼叫。
忽然吼叫声停,噫的一声,我转头看伯母,她竟然吊着白眼下巴高高抬起,全身痉挛像是发病,我以为伯母出事了心里才刚要紧张,伯母的蜜穴激射出一道透明液体,真的火山爆发了!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潮吹吗?我忍不住伸手去接,手上一滩透明晶莹,凑近鼻子闻,是浓烈的体液味道,但是不腥臭,那是一种很难言喻的味道,如果做成香水,我想我闻到一定会马上勃起的那种强烈感觉。用手轻沾拈,就是单纯的湿,只是摩擦指腹才能感觉到微微的黏滑。
伯母折着身体,下体从折叠的中点激射着水柱,很像变形的尿尿小童雕像,可是凌乱的衣裳仅仅遮蔽着上半身却裸露着最隐密又性感的乳房和阴部,让这尊雕像充满撩人的淫荡肉慾. 等水柱喷完,伯母全身无力软倒,瞳孔重新浮现眼白内,眼睑翕动眼神朦胧,嘴唇微开,一流口水从嘴角轻轻滑下。
我将伯母放直躺平,发丝早就散乱黏在脸颊旁,短外套掉在地上,暗紫色衬衫中间完全敞开,酒红色胸罩被推到锁骨处翻开,乳房随着呼吸起伏,乳头不似做爱时昂立,却也还是凸立在乳房上面招摇。
窄裙被推挤圈在肚子上,像大型束带绑住身体。小腹已经不像年轻的肉体那样平坦,略微的赘肉和细纹刻划出沧桑,却让这肉身更真实而立体。小腹往下的阴部汁液纵横交错,将阴毛湿成一簇一簇,激烈的性交让腿根合不起来,或者是仍然张开的角度可以让伯母回味着刚才的触感。
阴唇像是吐沙的蚌贝开合,但是吐出来的不是沙而是我的精液,白浊液体里面混着透明汁液,底下的报纸早就泛滥成灾湿透,来不及被吸渗的体液还在报纸上缓流,像是爆发完的火山四处奔流的岩浆。白皙的大腿也被体液沾满,虽然腿肉并不肥腴,但是体液仍然无情地流过已经有点松驰的细纹。
即使是这样,窄裙拦腰以下到内裤丝袜圈住膝盖这之间的裸体仍然是充满风韵的绝品,那些时间的风霜刻下的皱纹,更增加了成熟的魅力,不像太完美的肉体只要增减一分就会挑剔,这样的身体却是从许多小小的缺陷映衬出她曾有的美丽和未来仍有的风华。
丝袜裤头缠着内裤搅在一起圈住膝盖,小腿上的丝袜已经不紧绷而叠出褶皱,黑色的细痕爬满腿肉像是雕花,皮鞋套在脚上亮着蜡光,只是和手一样无力颓然顷倒。
我跪在旁边看着这一幅凄美却淫乱的景像,很奇怪的是射完精的阴茎却始终没有软倒,虽然没有挺立,却还是充血硬着夹在我的腿缝间。伯母躺了几个深呼吸的时间,眼睛回神摆头凝聚焦点,我爬过去跪坐在伯母身旁,阴茎就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伯母撑起身,手却无力,上半身往我怀里倒,我伸手扶住,伯母的脸却刚好跌在我的胯下,我还没反应过来,伯母已经张开口含住我的阴茎。湿软的舌头滑过龟头,轻柔地搔着马眼,即使不若李治慧那样高明的口技,但是伯母此刻的动作却很温柔,像是小妻子的抚慰。
我轻抚着伯母的头发,伯母深浅交替含着舔着,不像刚才激烈渴求的做爱,这时就只是一场翻涌云雨後的净沐。我的快感不再是狂暴的刺激,而是细火烘焙的春茶,鲜嫩却清醇。
射意是缓慢累积起来的,所以这次不再难忍。‘阿妹,我快要出来了…’
伯母像温驯的小动物乖巧地松口,却仍然噘起嘴唇吻着龟头,或是用鼻尖轻碰。终於我堆起的快感推挤出来,轻扶着伯母的头,把精液射满伯母的脸。已经是第二次射精了,精液一看就很稀疏,却还是沾黏到伯母的鼻子和眉毛。伯母张嘴呼吸,精液流下沾满眼睛和鼻孔,伯母轻轻抹掉,残留的精液仍然还附着在睫毛和眼线,而鼻孔也有一圈白糊像是擤完鼻涕没有擦乾净。
伯母望着手指上的精液,又吸又舔吞进口内,然後侧身背对我躺着。一下子四周都很安静,微风搔着草叶,却因为湿气而没有发出悉索声,反而是类似昆虫拍打翅膀的振动低鸣。再仔细听,好像水气附着在草叶上面,都会有很细微的黏贴声,那不是雨的滴答声,就只是一种很独有的声响结合彼此。
我们被山岚包围,薄雾抽丝行云流水穿过我们的身体缝隙。直到现在我才感觉到凉意,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好像传染一样,伯母也打了个喷嚏。
我把裤子穿起来,然後摇摇伯母的肩膀。‘阿妹,穿衣服,会冷。’
“不要叫我阿妹。”伯母冷冷的音调把刚才的一切全都冻结起来。
伯母背对着我站起来,张着脚曲膝微蹲想将内裤穿起,我拿出袋子里的毛巾,走到伯母身边蹲下,用毛巾擦拭着下体的体液。伯母拨开我的手,我又拨开她的手,我们像小孩子打闹般一直反覆拨开对方的手,最後我用力握住伯母的手腕,用另一只手继续擦拭。擦着擦着,听见伯母吸着鼻子,鼻头红红,终於涕泪俱下,却只是哽咽着不发出哭声。
我擦好离开坐在一旁,伯母这才拉起内裤,调好内裤又拉起丝袜,丝袜沾湿不好穿,伯母左右捏拉才穿好调得舒服。再来拉下窄裙,用手掌反覆抚平绉痕,不论怎麽努力,还是有细痕刻划。
然後伸手往背後摸索,将胸罩的扣环扣起。衬衫被手肘撩起,挺立的背膀中间夹着脊椎的凹缝,细长延伸到腰身,隐没在裙内。然後把乳房左调右乔,从伯母背後看着,好像是托着乳房晃动,有点淫逸的味道。最後是扣起衬衫钮扣,然後也是把衬衫的绉痕一一抚平。
伯母侧身弯腰把短外套捡起来,胸口掉落钮扣的衣襟因为动作而敞开,遮掩不了春光乍泄。不过站起身把外套穿上,随即把外套的钮扣都扣上,用来掩是衬衫钮扣掉落的空隙,但是短外套的设计本来就不是要扣起来,所以一扣紧反而将胸部紧勒出丰满的圆弧曲线,明明有衣物遮着却更像是要蹦出来的呼之欲出。
我们默默地将纸钱烧了,再合掌祭拜,然後把东西收拾好走下山。之间我试着找话说,但是伯母仍然冷着脸不搭理,下山时伯母走在我身後,一路上又只有清脆的鞋声答答敲响石阶。雨终於下了,绵绵细细的雨丝慢慢飘落,细细沾染在身上,路上,草叶上,还有眼睛看得到的一切。
快到停车的地方,石阶上面堆着大量泥土,我昨天就是在这里滑倒的,所以我回头提醒伯母小心。一回头伯母被我吓一跳,我还没开口她就脚步一个踉跄,立刻朝天滑了一跤,一路滑滚到石阶底,两脚开开滑下正好被我的脚从中抵住阻止滑势,样子很狼狈。
伯母痛得低声哀嚎,我立刻伸手要扶起她,伯母却皱着眉头撇开我的手,自己撑地想要站起,却几次都痛得站不起来。我蹲在旁边,伸手去轻揉伯母的屁股。
‘有没有怎样?有摔到脊椎骨吗?’我边揉边问。
伯母瞪了我一眼,自己搓揉着屁股,然後扶着我站起来。
走到车旁,伯母等着我开车锁,我却任性不开车锁。
‘你说几句话吧。’
“……”伯母还是冷冷望着我。
‘你不说我们就耗在这里,除非你想走路回去。’
“……你要我说什麽?”伯母冷冷地说着。“说你强暴我?说你乱伦?这有什麽好说的?”
雨水一直沾在我们身上,伯母全身都被水珠缀满,像是镶满颗粒最细微的碎钻,可是一个动作又发出闪闪微光,像是贪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天女。
‘你刚才快不快乐?’
伯母冷酷的脸突然飘起一抹绯红,迟疑着不肯答话。
‘也许没有你的按摩棒这麽长这麽大,可是活生生有温度的肉棒放进你的身体面,是不是快乐很多?’
伯母的表情开始动摇。
‘你不知道我会怎麽动,所有的动作无从预测,可是未知的动作是不是让你觉得更刺激?’
“……那又怎麽样?”伯母勉强绷着脸呐呐地说,可是脸已经完全羞红。
‘被人拥抱的温度,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温暖?人的温度进入你的身体里面,是不是才让你觉得充实?你不会觉得用机器再怎麽爽快,结束以後都是空虚吗?
刚才你不是帮我口交吗?有些人觉得恶心,可是你刚才做得那麽自然,那难道不是你出自内心的自然动作吗?对喜欢的人口交,那感觉是不是很快乐?好像是自己最珍惜的人被你珍惜着,那是不是很幸福?
就算那时候你把我当成爸爸的替代品还是移情作用,可是你有没有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那是为什麽?快乐就是这麽简单,快乐的时候,就不会想要去恨谁去伤害谁,快乐的时候就会希望身边的人都跟你一样快乐。
也许做爱很肮脏,让你难以启齿,可是刚才你自己有没有很快乐在动作?你背对着我看不见,不知道我会怎麽动,却还是配合我,或是暗示我要怎麽满足你,那又是为什麽?
因为你这辈子都没有冒过险,你都活在一个很安全的保护伞下面,你没有走出去过,所以才会觉得里面的世界就是一切,不管有什麽不开心不顺利,都没有办法让你鼓起勇气走出去。如果有人走进来要分享你的世界,你会没有安全感,会不安,然後去打击那些掠夺者,或者是让他们乖乖听你的话,好来维持你的世界安安稳稳,平平顺顺。
可是刚才你的世界被我扰乱了,你不喜欢别人这样打扰你,可是,你真的从这个意外感觉到冒险的快乐对不对?冒险就是这样,你不知道後面会怎样,可能更好也可能更糟,但是你不是知道结果才去冒险,而是在冒险里面,你体验到什麽东西,那些也许比结果还要让你快乐。
你可以说那是冒险,我也可以说那是作梦。我们每个人都有梦,不是每个梦都很了不起,那些说不出来的梦不一定比较可笑,那些很小的梦不需要被轻视,只要是我们拥有过的梦,每一个对自己都是最有价值的宝贝,值得我们去冒险。
‘
伯母咬着下唇,红着眼睛,却摇头。旁边站着那个没见过却很面熟的少女,也是咬着嘴唇红着眼。只是少女比较矜弱,眼泪在眼眶里滚了一圈,就被挤出流下。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约定。”少女哭着说。
那个少女。原来是她。
那个阿妹。
‘我跟你约定。’我伸出手指。‘不论你把我当谁,我都会让你快乐。我会很努力,就算没办法马上做好,我都会一直努力。’
伯母微微张开口,想说什麽,却只能哇啊地哭出声音,眼泪一直流一直流,话说不出口,只能伸出手翘起小指头,勾住我的小指头,用力摇呀摇。
——
春满四合院(4)完
——
坐进车子里面时,雨滴在车身上已经可以听见滴答声了。我把车上放着备用的毛巾递给伯母,她接过毛巾摺了几叠,然後轻轻把身上的水气按抚。同时把车上的遮阳板翻下,对着板後的化妆镜左右张望。
“啊,头发乱了。”伯母喃喃自语。
伸手把发髻解开,轻甩着头把头发散开,打开皮包拿出一把梳子,把头发来回梳整齐,然後对着镜子发了一下呆,竟然扁着嘴皱着眉思考,露出和年纪很不相衬的俏皮模样,有一种唐突而意外的可爱。最後在皮包里捞了捞,找出一个发圈,将头发结成马尾,两鬓的秀长发丝被夹在耳後。
伯母翻过来看我,简单的造型清秀而素雅。略见沧桑的五官被这样的装扮洗去世故,淡淡的鱼尾纹笑起来却很轻盈,眼波流转映着黑而透明的墨瞳,呼吸间将压抑的雍华气息悄悄逸散,那神气既高贵却又亲切,像是岭上崖边的兰花,幽静恬淡,摇曳的身姿和飘忽的香气让人想去触碰,但是又要注意脚下悬空的小心翼翼。
“怎麽啦?”伯母露齿浅笑。
‘以前爸爸是叫你阿妹吗?’
“当然不是,哪有这麽容易就被你猜到?”
‘那……我叫你阿妹的时候,为什麽觉得好像你有点被吓到?’
伯母微笑,嘴角荡漾着一点点的蜜甜。“……不论你叫我什麽,我其实只是高兴,有人喜欢我。你叫我阿妹的时候,那声音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我也笑了,只是有点困窘不知道该回应什麽。
“你爸爸以前叫我……妹妹。”伯母的妹妹是发‘咩美’的音,说完脸微微羞红起来。
发动引擎後,我打档踩油门,车子慢慢动起来。少女没有上车,我望着她,眼神询问是否要跟上来,少女摇摇头,然後咧嘴露齿笑得很开朗,我在想如果李湘如也可以这样笑,那该有多好。我眯眼也回应一个笑容,少女一只手按在胸口心脏的位置拍了拍,另一只手扬起来挥了挥,嘴唇微微翕动,好像在道别。
珍重了,明年我们再见。
车子开回家的路上,伯母的神情很恍惚,一下子痴痴地傻笑,一下子又愣愣地发怔,我不太确定该跟她说什麽,只好让英文老歌一首又一首地播放。雨刷用最慢的速率将挡风玻璃的雨点抹去,才清空一刹那,银白点滴又迅速缀满视线。
“治宇,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叫做烛针穿掌?”
‘呃,竹针穿掌?’听起来很像什麽武侠小说的绝招。‘没有耶……那是什麽故事?’
伯母乾咳一声清清喉咙。“有个地方的乡下有一个大家族,每年上元节都会慎重地对着两座烛台祭祀。听说那个大家族祖先有一代里面,有位年轻新嫁进来的媳妇,怀孕生了小孩不久後丈夫就死了。族里面的亲友都有伸出援手帮助,所以虽然是寡妇仍然很努力将孩子一手拉拔长大。
某年上元节寡妇与妯娌们相聚,会後夜深妯娌们一一回房陪伴夫君,只剩寡妇一人,寡妇倍觉孤独寂寥,漫漫长夜,心烦难熬。胡思乱想之间,手往桌拍下,却不小心拍在桌上的烛台,烛台的针贯穿手掌,寡妇痛极彻骨入心,从此再无绮念,一心将孩子带大成材。
孩子长大後也娶了媳妇进门,不料小媳妇也在怀孕生子後,那寡妇的孩子就一病不起死去。寡妇在丧期服满後对媳妇说不需守寡可另行改嫁,孙子她会努力将其抚养长大。媳妇对婆婆说愿一起将幼子养育长大,婆婆无奈拿出烛台对媳妇说若非当年烛针穿掌,今日也许自己已经另嫁他门了。
媳妇接过烛台,霍然将自己的手掌往烛台一掌拍下,烛针也穿掌而出。於是後来婆媳二人协力同心将幼子养大成材,那幼子长大後功名加身,为感念祖母和母亲的恩情,对上请得旌节华表,光耀家门。後人为了纪念这段历史并不以忘本,每逢上元节就会祭祀两座烛台,铭记於心。“
我愣了好一会。‘伯母的意思是说……我们家就是那家族的後代吗?’我怎麽没有印像我们在上元节有祭拜烛台?
伯母轻笑出声。“不是,我都说那是个故事啦。”
‘那……’我转头看着伯母。
“治宇,你们小时候都是读西方的童话故事长大的吧?白雪公主或是灰姑娘那些。我小时候听到的故事都是这些表扬忠义仁信,不然就是女子守贞立节,好像做人处事都要跟着这个大方向走,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每个人都可以对着你指指点点,我们活着身上就贴着标签,是一种证明,也是一种禁咒。”
我想了一下。‘其实,时代也不一样了……’
伯母偏头望着窗外。“对,但是为什麽这个故事总是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面呢?为什麽我还是会觉得自己错了?为什麽我还是会觉得很怕?就算人都死了,我还是不敢走出四合院呢?我以前……明明就很想离开那里,去过我自己的生活。”
伯母的眼神很迷蒙,说起话轻声细语像是梦呓。
我们安静了好几分钟。
‘妹妹。’
伯母愣了一下。“嗯?”转过头来看我,脸颊微微飞红。
‘你会记得这个故事这麽清楚,不一定是因为你的潜意识都被这个表面的教训箝制着。’
“喔?”
‘说不定……说不定你只是很喜欢这个故事,所以才记得这麽清楚。’
伯母唔声浅笑,眉头微微楸起,眼睛骨碌乱转,像是将信将疑。
‘我们可不可以说……故事里面的两个女人伟大的不是那个传统的贞节,而是没有约定,却信守着心里的承诺?她们即使改嫁了,我相信她们的人生也不会因此蒙上污点,因为她们是这麽重视信诺的人。
而且婆婆这麽傻,媳妇却这麽固执,两个人凑在一起却产生了这麽大的力量,我觉得其实她们两个人很可爱啊!‘
伯母睁眼望着我,不顾形象地失声大笑。“难怪小慧常常说你伶牙俐齿,治刚虽然不灵光,但是长得好看从小就容易占人家便宜,可是你从以前就老是会察言观色,你不欺负人家可是自己从来不吃亏。
我听说小慧的玩具或是零食糖果总是被治刚死缠烂打要了去,最後却老是出现在你那里。“
‘哪……哪有!是治刚对我比较好,都会把玩具糖果分我啊!’我脸红否认,虽然其中多次都是我的谋略然後鼓吹李治刚去实行。
伯母敛一下笑容。“你从小就聪明,你爸爸一直担心你只会耍小聪明,所以对你一直都很严格。我却没有把治刚教好,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啊。”
的确爸爸一直都很严格,不苟言笑。我不确定我的遗传让我的个性哪里会像爸爸,可是从小亲妈妈,妈妈的柔里带刚却一直都是我在模仿的身段。
‘不会啦,治刚虽然有点偏差,可是本质也不算坏。’
伯母微笑叹了口气。“是不是我对他们都太坏了?”
‘可能……只是太紧而已,松一点点,让大家喘口气,其实每个人还是会过得很好。文惠没有怀孕的事情,你是不是很介意?’
伯母眼神望着很远的地方。“说不介意…是骗人的。可是说介意,那又是在介意什麽呢?也不过就是传宗接待这个包袱而已了吧!”
伯母闭上眼睛揉一揉,然後又揉揉太阳穴。“说起来很可笑,之前治刚还没有结婚的时候,我老想着不论是谁,外籍新娘也好,总之可以结婚就好。他说要和文惠结婚的时候,我们是都吓了一跳。文惠的经历,我们是不怎麽喜欢没错,真的要结婚了,我们反而挑三拣四。
其实……那时候我是有点松一口气的。也许我心眼真的很狭窄吧?以前和你伯父结婚的时候,一直都会很在意小慧的眼光,还有别人看我的眼光;你爸爸结婚以後,我偷偷在忌妒你妈妈,其实有时候会很坏心希望她过得不顺利。
小慧离婚回来住,对,我真的有过幸灾乐祸的念头;文惠嫁过来流产,我也曾经觉得是报应。“
我默然,不想戳破伯母我知道的事实,太伤人。
“结果呢?到现在就再也没有怀孕了,还不是报应到自己的身上了?人家可以烛针穿掌,而我做了什麽?好好一个家,住在一起,心却是分开的,维持这样的假象,我常常都觉得很悲哀。”
‘可是……你还是希望过,大家都是幸福快乐的吧?’
“那个,那个太遥远了……”伯母蓦然流下眼泪。
‘我们…我们还是可以活在当下……’
“没有以前,哪有现在?现在的果还不是以前种下的因?”
‘一切……一切都可以从零再开始。’
伯母止住泪水,抿着嘴没说话。然後转过头来,睁大眼睛,湿润过的瞳孔重新凝聚起神采,晶莹闪着小小的光芒。“嗯。”她点点头,表情不很肯定,但是有下决心的勇气。
把伯母送回家之後,接到李治慧拨来的电话,叫我去医院一趟。伯母想留在家里盥洗,於是我自己开车去医院。开去医院的路上,看见助手席的座位上沾着一滩水渍,伸手去抹了一下,触感有点黏滑。我把手指移到鼻子前面闻,深沉的檀香卷着刺鼻的腥味,揉合成令人亢奋的嗅觉。我默默将渍痕用面纸擦掉,心猿意马开到医院。
一进病房,就看见李治慧在收拾简单衣物,李湘如一脸无聊地翻着报纸,李治刚翘着脚躺在床上看电视。李治慧一看到我,就告诉我她要去办出院手续了,然後拉着李湘如一起出去。
‘怎麽样?好多了吗?’我在李治刚身旁坐下。
“应该没事了吧!皮肉伤,医生说过两天回来看片子,确定没有脑震荡就没事啦!”李治刚嘻嘻笑。
‘欸,有没有搞错啊,昨天晚上你们谈得也太火爆了吧?阿姐都跟我说了,你们这样谈哪有诚意啊?’
“唉,我也不知道啊。昨天跟文惠谈,谁知道她脸臭得跟什麽一样,而且讲什麽都听不进去,你知道吗,那个女人一别扭起来,真的有够讨人厌的。我一下子不爽想巴她,又想说不能打女人,所以心一横,乾脆当场就跟阿姐做来刺激她算了。”
‘……这样李治慧都还陪你闹喔?’
“我们姐弟同心耶!”
‘我还同体咧!’
“也是啊,哈哈!”
‘那後来咧?’
“文惠气到爆炸啊!你真的应该要看看她抓狂的样子,有够泼辣的,以前去酒店看她发酒疯骂客人都没有这麽呛!”
‘呃……你这样对你的计画是有什麽帮助吗?’我揉着发痛的脑袋,好像昨晚撞伤的是我不是李治刚。
“反正你又不帮忙!”
‘哇咧,你就是要逼我上梁山喔!’
“什麽凉山热山我是不知道啦,逼娼为良就是真的!”
成语最好是给你这样用的啦。‘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什麽?你要答应我喔?”
‘我……考虑考虑啦。’
“欸,你早说嘛!害我还要牺牲破相!头破一个洞,也是会痛的耶!”
‘唉,不是啦。我跟你说,这件事情我们有空再商量,在这之前,拜托你不要这样刺激文惠,这样可以吗?’
“啊你不答应的话,是有什麽好商量的?”
‘喔,你还蛮聪明的嘛!’
“对啊!我又没撞笨!你这个人这麽滑头,不趁现在逼你,我看八百年你也会拖下去!”
李治慧和李湘如走回病房,我只好迅速做结。‘反正,你给我一点时间想一想啦!’
李治刚笑得很贼。“看你诚意罗!”
我微微比起中指,李治刚耸耸肩装作不知道。回家的路上,我的车载李湘如,李湘如倒头就睡。到家後大家各自休息,天刚暗我们就提早吃晚餐,吃完好赶回北邑市,碰到塞车也还有空闲慢慢耗。
晚餐席间不知道是不是各怀鬼胎,大家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气氛有点冷落。
吃完饭,我回房间整理衣物,想了想,夹了张纸条在衣橱里面,不知道该写什麽才能表达现在的心情,最後就写了三个字:我也是。
要走之前,我走到厨房跟正在洗碗筷的文惠打声招呼。
‘我要回去罗。’
“嗯,开车小心。”
‘你……不要太冲动,治刚他们都有点疯疯的。’
“没事了,我不会再这样子啦!”文惠低着头洗碗,水流声哗啦啦。
‘惠惠……’
“嗯?”文惠脸红侧脸望着我。
‘房间被我弄得有点乱,晚上帮我整理一下衣柜好不好?’
“啊?好……”文惠有点反应不过来,表情有点茫然地答应。
和文惠道别完之後,我和李湘如就准备上车离开,伯母和李氏姐弟一起走出停车场送我们。李治慧突然抱住李湘如,李湘如扭捏着不知所以然,李治慧背对着所有的人面对着我,嘴唇微微嘟起飞一个吻,眨眨眼睛样子很娇媚,然後才拍拍李湘如的背膀没说什麽转身离开。
我上车的时候,伯母轻轻地挥着手,小指头微微勾起,我摇下车窗也对着她挥手,翘着小指头,伯母笑得很灿烂。然後在乍入夜里开车回北邑市了。
回程的路上,李湘如还是在睡,我把冷气和音响都调弱,只有在李湘如微微扭动时我才觉得她是活着在呼吸地,不然她毫无声响地沉睡着,好像死了一样地静默。
回到北邑市的家里,李湘如倒是冲了个澡就开始念书。
‘欸,你不是很累吗?早一点睡好了啦。’我站在李湘如房间门口催她睡觉。
“明天有小考,要准备。”
‘考什麽?’
“数学。”
‘那有不会的吗?要不要我教你?’
“没关系,我自己念就好。”
‘喔。那我待会洗好澡就去睡罗?’
“晚安。”
吓,李湘如真的有点毛病,竟然又跟我说晚安了。‘嗯,晚安。’
洗好澡要睡之前,发现手机亮着简讯的闪灯,打开一看,是文惠传来的简讯,内容只有一个颜文字符号:^_^
我微笑,关灯躺到床上睡觉。才刚侧过身,就听到房门敲声。
‘我还是有不会的问题耶!’
“……”我就知道睡饱要熬夜的李湘如才不会这麽简单就放过我。
四月六日,放了三天的假,其实还是觉得很累。走进办公室,每个人都是一脸倦容,不过上午举行的周报立刻就让大家收心,我带回家制作的部门报告幸好没出差错,周报顺利全身而退。
衡量下午没有大事情要忙,跟部门经理扯谎说最近运动伤害需要定期回医院复健,问下午可否请假。经理点头答应,叫我趁他还在办公室赶快把假单写一写,他核好章就可以送件。
经理盖了章後,不劳收发下午才来取件,我快手快脚就溜到人事部门去找王小姐。
“哈,你下午还要请假收心喔?”王小姐接过我的假单取笑。
‘对啊!这次连假回老家扫墓,超累的耶!’我扮可怜。‘嘿,你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啊,眼袋蛮深的,很明显喔!’
王小姐愕然,反射性动作摸摸眼袋的位置。“真的耶。没办法,这几天连假我也没休息到。”
我拿出藏在背後的土产伴手礼。‘锵锵!我有好东西可以给你振作精神哟!
‘
王小姐惊笑着一手遮嘴,另一手接过。“啊,是草莓麻糬耶!这个一定很好吃吧?”
‘那当然!还有桂花酿,润喉养颜美容都一级棒!’
“谢谢!”王小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跟王小姐聊一会天,我就回办公室混到中午放假去了。因为计画好要请假,今天就很率性地开车上班。中午商业大楼附近都是涌出的人潮在觅食,车子被快速变换号志的红绿灯挡得走走停停,竟然折腾到快一点钟才开到北邑市第一女子中学。
在附近停好车,走到门口的警卫室换证并通知了李湘如的导师。走到办公室见到李湘如的导师,看起来是跟李治慧差不多年纪的女老师。
‘老师您好,我是湘如的堂舅。’
“咦,堂舅?”老师有点愕然。“看起来很年轻啊。”
‘呵,辈份的关系。’
“请问怎麽称呼?”
‘我姓李,湘如跟妈妈姓,我跟湘如的妈妈又是同辈份的堂姐弟,所以我们都是同姓。’
老师消化了一下我的解释,然後才客气地微笑。“那李先生今天来学校是要找湘如吗?”
‘是的。湘如的妈妈住在苗梨县,湘如现在念书就寄宿住在我们家,今天早上湘如的妈妈打电话跟我说湘如的外公身体有点不舒服住院观察,方便的话可否让湘如下午请假去医院看外公。’
“喔,是很严重的病吗?”老师一脸关切。
‘湘如的外公年纪大了,身体的确不太好,这几年很常进出医院。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接到湘如妈妈的电话,我也先办好请假手续了,我想确切的情况可能要到医院才会清楚。’伯父对不起了,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拿着你的名号招摇撞骗。
“那……我去班上跟湘如说一声,请你在这里等一等。”老师急忙起身走出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李湘如背着书包皱着眉跟老师走进办公室。
‘老师,那湘如的假单要马上写吗?’
“没关系,等明天上学再补就可以了。”
‘谢谢老师!’我很恭敬地鞠躬,老师因为也还年轻没有什麽架子,赶忙跟着鞠躬回礼。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午休刚好结束,下课铃一响,学生纷纷走出教室在走廊活动嘻笑谈天。前一次在女校被全部都是女生包围的场合,已经是我高中时参加女校的园游会那样的时代了。我以为自己还没有很老,可是这些年轻女生散发出来的活力却让我觉得自己好沧桑。
“外公生病住院?”李湘如一脸很压抑的表情瞪着我问。
‘对啊,超严重。’
“我,外,公,早,就,去,世,了!”李湘如声音发着抖。
‘别别别,还在学校里面,不要爆炸。’
李湘如咬着嘴唇跟着我走出学校,坐上车就立刻提高八度音大声说话。“李治宇你给我交代清楚!”
我两手按着耳朵。‘李湘如你讲话不能轻声细语一点吗?’
“不行!”
‘好啦,就是我下午请假啊,想要找个人陪我去玩嘛!’
李湘如两眼睁得大大,好一会说不出话。“李治宇,你真的非,常,非,常,幼,稚!”李湘如完全爆炸了。
‘好了啦,你不要念了啦,不过就是请假而已嘛,你有要拿全勤奖吗?’
“那又不是全勤奖的问题!”
‘那是什麽问题?’
“我下午有考试!”
‘然後咧?’
“我缺考这一次,我的平常成绩平均就会拉低,这样我的学期总成绩就会变低!”
‘喔……你要领奖学金?’
“争取!”
‘你上学期有领到吗?’
“差一名!”
‘嗯……那……对不起喔?’
“对不起有什麽用!”
‘那……我折回去帮你销假去考试?’
“拜托!你都跟导师说我的外公重病,叫我怎麽回去销假!”
‘那你下午考的是什麽?’
“数学!”
‘喔,那很可惜耶!枉费我昨天教你教到这麽晚。’我很悠哉地惋惜着。
李湘如用比怒目金刚雕像还要生气一百倍的表情瞪着我,已经完全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她的愤怒了。
我把车子开到市郊一家可以停车的美式餐厅吃午餐。
‘欸,你想吃什麽,我请客。’
“我,吃,过,午,餐,了!”李湘如还是咬牙切齿。
‘奶昔,这家餐厅的奶昔超好喝,我帮你点一杯。’
“不,需,要!”
我把服务生叫来。‘我要一份二号商业午餐,嗯,还要另外加一杯草莓奶昔。
‘
“巧克力!”
‘喔……巧克力奶昔。’
服务生收走菜单,李湘如把桌上的水喝乾。
‘你很渴喔。’
“哼。”
‘那干嘛喝奶昔?又不解渴。’
“是你点的!”
‘对喔,那我换饮料好了。’
“不用了啦!”
‘……哼,爱喝又不承认。’
“要你管!”
‘我才不要管你咧!’
我把自己的水杯跟李湘如对换,李湘如又喝了一大口才过瘾。
‘你们学校换季了喔?穿短袖吹冷气会不会冷?’
“不会。”
‘也对,年轻人都比较浮躁,应该不会冷。’
“……”李湘如拿着我桌上的餐刀指着我,我举双手投降,她才没好气地把餐刀丢回桌上。
‘待会吃饱饭你想去哪里?’
“我怎麽知道,是你带我请假的耶!”
‘你都没有翘过课吗?’
“谁像你!”
‘所以我才让你光明正大享受一下翘课的经验啊!’
“还光明正大咧!”
‘好啦,其实是以前我一直都没有这样翘过课,这种假扮家长请假出来玩的手段我一直都很想试一次耶!’
“你的心智是还停在十六岁吗?”
‘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啊。’
“你是说我很幼稚?”李湘如又瞪起大眼。
‘不是。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想要变成你觉得很无趣的那种大人。
我是没有想要假装年轻人跟你玩在一起,不过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假惺惺地老是要跟你说大道理还是都要很成熟什麽都很懂的样子。你不喜欢我对你说谎,我也不想要你觉得我好像你爸一样管你,算了,你又没爸爸。‘
不知道李湘如对爸爸抱持过什麽样的想像,是怨恨还是期待?我这样取笑她,她竟然没有生气,也就只是很轻蔑地撇撇嘴而已。
我的餐点陆续上齐,我请服务生把奶昔先上,李湘如一面用吸管搅拌或是戳刺着奶昔,一面咬着吸管慢吞吞吸吮着。
‘我以前念书的时候啊,大家对我的期望也是很高。很奇怪喔,成绩一旦好,行为也开始跟着列入要求,好像成绩好行为就一定要循规蹈矩。我有时候抗议爸妈管我太严,他们就会说都是为我好,以後就会知道,社会很现实,一定要趁年轻充实自己……之类的。
现在我毕业啦,进公司工作,在社会打滚啦,嗯。‘我断了话题,用叉子插起一块肉送入嘴巴。
“然後咧?就变成他们期望的人了吗?”李湘如倒是很有兴趣。
‘不完全吧。父母对子女的期望跟要求永远都不满足,为什麽呢?是成绩还不够好吗,还是工作不够杰出,薪水不够优渥?都不是。因为你在父母的眼睛里面永远都是小孩子,所以他们永远都会担心你,觉得你不够好,是因为他们放不了手,怕你受伤,想要保护你。’
“……那是你吧?我妈才没有这样对我。”
‘嗯啊,你妈其实也很关心你。虽然你感觉不到,可是她的确有这份心意啦。
只是因为你跟她太不一样,她不知道要怎样对待你。‘
李湘如皱着眉头。“我有这麽奇怪吗?”
‘……其实是你妈比较奇怪啦,可能你妈也还活在十六岁,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喔……噢。”李湘如往後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手脚伸直像是伸懒腰,但是表情很无奈。
‘没关系,你不用因为这样,就逼自己要很成熟世故。你还是可以照现在的年龄,当一个很简单又很普通的小女生啊。’
“本来心里也只是想想而已,被你这样一讲,突然觉得好累喔,好像活着都是为了别人。”
‘也算啊。人是群体动物嘛,彼此之间都互相联系,很难离群索居呀。可是你也不用这麽辛苦,偶尔少考一次试,成绩烂一点点,压力是不是也少一点点?
虽然我们对你有期待,可是我们都不希望你过这麽辛苦啊。‘
“怎麽可能不辛苦?”李湘如表情倔强里面带着无奈的委屈。
‘我知道啦,我也是这样长大过来的呀。你一定觉得我现在说得很轻松,可是你认为我应该要怎麽对你说呢?每个人想选的未来不一样,走的路也不一样,我如果把你的未来可能性都说完了,这不就像算命一样,那你怎麽会对未来还有期待呢?
先说了,你就会被那些框框限制住。我能做的,只能提醒你一下什麽事情危险不要去做,或者是你还可以关心很多事情,不用只为了你妈妈而活,你可以多花一点时间关心你自己。
你可以选巧克力奶昔,不需要为了别人的眼光勉强自己喝草莓奶昔。‘
李湘如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睛里飘过一丝水气,稍闪即逝。
我把午餐吃完後,李湘如就默默跟着我上车,让我载着乱跑。等她回神过来,才发现我已经开了很远,离开北邑市好长一段距离了。
“你……是要回苗梨吗?”
‘对啊!真聪明。’
“不是昨天才从那里回来吗?你真的要回去给他们看我翘课喔?”李湘如表情很难得的紧张。
‘傻孩子,这样我要怎麽跟他们解释啊?你妈不杀了我才怪!’
“那你要去哪里?”
‘秘密!’我神秘地笑着。
“……装什麽可爱啊。”李湘如完全不买帐地撇头看着窗外不理我。
车子从苗梨交流道下去後,我就迳自往山里开。虽然没有雾气,但是天空阴沉沉灰蒙蒙,视线不很明朗。
“欸,这条路不是要去扫墓的山路吗?”
‘嗯,同一条。’
“……你是很热爱扫墓吗?”
‘你觉得我很像吗?’
“我怎麽知道!”李湘如没好气回答。
经过要扫墓的山脚,我往更深的山里面开,东弯西拐,然後顺着山路往上开,直到山腰一块空旷的水泥地停下。
‘走吧,车子只能开到这里了。’
“……”李湘如欲言又止,充满疑惑的表情跟我下车。
我提着一袋准备好的零食饮料,再从车上拿了面纸和毛巾备用,李湘如看我准备了这些,犹豫了一下,背着书包跟我一起走。
‘哈,你背书包是要去深山上学喔?’
“我的随身物品都放在书包里面啊!”
‘也对喔。’
我顺着已经铺好的石阶沿路而上,李湘如跟在我身後。石阶旁都是长了多年的樟木,散发着静谧的香气。走完石阶是石板路,这里以前曾是往来行走的常用山路,所以路面虽然不宽,但是铺陈却很仔细。只是後来山外的交通道路系统发达,而且人口逐年外移,这条道路变得乏人问津。
我转过头看李湘如是否跟上,李湘如虽然小口喘气,却亦步亦趋紧跟在我身後。我放慢脚步,跟李湘如并肩行走。这条石板路坡度比较缓,旁边是陈年老竹,苍绿色高耸入空,枝叶交错微风穿梭悉娑作响。
忽然风一静,一片竹叶飘然落下,无势托依,独然螺旋转动坠降。竹叶轻盈落在李湘如面前,李湘如伸手去抓,手指快要触碰到竹叶,迟疑了一下,竹叶就掉在脚前。
‘……很美吧,这里。’
李湘如没有表情地看着我,也不是生气,看起来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表情来应对我。
继续往上走,竹林渐逝,旁边交杂喊不出名字的老树,劲枝绿荫横空敝影,空气清爽,爬着山路并不会特别疲累。我望着旁边的李湘如,她只是微微发出较重的鼻息,但是并没有张嘴喘气,脸颊旁边要很仔细注意才看得到汗珠。
李湘如前几届的校长做了一个创举,将她们翠绿色的制服款式略改,变成了水手服,领巾部分是墨绿色,边纹是鲜黄色。虽然这在她们一向保守的校风来说近乎是革命的改变,历届校友支持反对各有声浪,但是校长也是校友出身,而且制服沿袭原色系,只在款式略做更动,很受当时的学生支持,而且那时又逢教育改革的风潮,所以这套制服就这样成为她们那所古老学校的新风貌。
李湘如的领结束在胸前,绑带被胸部撑起微翘,黑色百叶裙随着脚步摇摆,藕白色的双腿映衬出众,白棉短袜被系带黑皮鞋包覆。和伯母昨天在山里点入时装的装扮不同,李湘如这身制服在山里像是传递讯息的信使邮差,裙摆飘然却像精灵飞梭舞动,很自然地融入景色里面却又清楚醒目,像是静画里面唯一在移动的游标。
“怎样?”李湘如看我盯着她,忍不住发问。
‘没有。你们学校的制服蛮好看。’
“跟你念书的时候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我念书那时候你们学校是单纯的绿衬衫而已,现在改水手服,老实说好看很多。’
“……你的眼神色色的耶。”
‘哪有!’
“哼!你还有两年多要看,有需要现在一直看吗?”
‘嘿嘿!’
谈笑间转过一个弯道,眼前夹树整齐划一变成油桐树。以前种油桐树是为了商业价值,现在利益不再,却意外被转型炒作成观光行销,只是这里偏僻,没有被开发成景点。
雪白色的细瓣小花成团簇绽在碧绿丛叶间,星点般缀满绿幕。未到极盛开的时节,不然届时花开更怒,而且落英缤纷似雪,不输日本樱花季节。往年都是五月最颠峰,故称五月雪,近年气候改变,冷短热长,花季逐渐提前到四月。我是前几天开车南下在高速公路旁的山林间看到雪白丛丛,才注意到花季已经悄然开始。
石板路上铺着掉落花瓣,虽然没有覆满,但是脚步落下已经都是软绵的触感。
偶有花瓣落下,像是初雪般稀疏却醒目。李湘如表情逐渐松动柔软,左右张望,嘴角微漾笑意。
路的尽头是一座凉亭,凉亭再往山上又是石阶了,而且更窄更陡。我把袋子放在凉亭里石桌上,示意李湘如在这里休息。李湘如把书包也放在石桌上,又跑出凉亭东走西逛,仰头沿着夹满油桐树的石板路来回走跑。
李湘如伸出双手想要打捞落花,但是花瓣细小而且落势有时一被气流牵引就会逸开,试了几次都抓不到花瓣。李湘如站定放弃撷花,人不动,任由花朵静落,果然落英飘降,有好些也往李湘如身上招呼。李湘如正好面对着我,只是自顾自地仰头,让花朵轻轻打在脸上。
可能掉在脸颊上像是搔痒,李湘如忍不住嘻笑起来。这一刻的李湘如,就只是个单纯的十六岁少女而已。
忽然李湘如撩起裙子,两手捉着裙角好像托着盘子,桐花静静飘落掉进裙布上,黑色的裙子将雪白的桐花衬得很清楚,一点一点好像镶上去的碎钻。只是…
裙子撩得有点太高了,白色的内裤就这样春光乍泄,丰满的大腿将内裤中间的三角地带夹挤成鼓起的小丘。
“你看,很多花耶!”李湘如像是炫耀般展示着裙子上的桐花落。
‘……裙子啦!’我坐在石桌旁,一手半遮脸,一手指指她的下体。
李湘如低头,轻呼一声松手,桐花纷纷落下。李湘如拍拍裙子上沾着的残花碎办,脸微红讪讪地走进凉亭。
‘那麽爱玩……喝饮料啦。’我递过一瓶茶饮料,李湘如接过去,怎麽也扭不开瓶盖,我接回来扭开再递还李湘如,她脸更红不知道是延续刚才的害羞还是扭瓶盖太用力而涨红的。
“你怎麽会知道这个地方?扫墓有扫到这里来吗?”李湘如一面喝饮料,一面胡乱问话。
‘没。不过每年扫墓都会经过山前面那个岔路口,我常常都会想什麽时後拐过来看一看。念大学有一年暑假,我自己骑车到这里看过,後来有的时候想起来都会溜进来晃一晃。’
“骑车?从北邑骑过来?”
‘对呀。念大学的时候都疯疯的,想到什麽就会去做什麽。’
“拜托,一个人来很无聊耶!”
‘谁说我一个人来的?我那时候已经交女朋友了!’
“嘿嘿,你说张若涵?她这麽大小姐,哪里会坐你的机车来这麽远的地方?”
‘对啊,所以是她开车载我来的。’
“所以这里是……你的秘密花园?”李湘如一说到八卦,表情也变得三八起来,生动很多。
‘也不算啦,嗯,她嫌这里蚊虫很多,来了一次就不肯再来了。’
“哈哈,该不会是你一直逼她来,她翻脸,所以你们才分手的吧?”
‘拜托,你有点想像力好不好,分手当然是复杂很多的原因啊,怎麽可能是这麽无聊的小事情?’
“那是多复杂?”
‘……啊,你还太小,不会懂的啦!’
“哼!你就很大吗?”
‘噢,还蛮大的吧!’我一下子口无遮拦就说出来了。
李湘如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把饮料的茶往我这里泼过来,我反射性闪躲,才发现李湘如只是假装威吓而已,没有真的往我身上泼。“低级!”
‘哎喔,你谈过恋爱了吗?你有男朋友吗?还是有喜欢的人?’
“那又怎样?”
‘有谈过恋爱,讲起来比较好沟通啊。’
“你觉得我像是应该谈很多恋爱的年纪吗?”
‘也对啦,所以嘛,你以後有喜欢的人,喜欢啦还是吵架啊,那些事情经历过,就比较可以懂吧。’
“你们都嘛这样,不想讲的就说我年纪太小!”
‘欸,前天晚上不是你跟我抱怨我们给你太大的压力吗?我很努力把你当青少年看待耶!’
“那也不能这样高兴就讲,不高兴就不讲啊!”李湘如又气鼓鼓的了。
我望着她笑了一下。‘分手嘛……说复杂是很复杂,说简单就是她不喜欢我了嘛!’
李湘如愣住。“那……你现在还很想她?”
‘没有了啊。都分这麽久,早就不难过了。虽然有时候想起来会有点不甘愿,可是那也没办法,不行就是不行。’
“我还以为你来这里是睹物思人咧!”
‘才没有。就只是想起来这里的桐花开始盛开了,想来看看,又想说你应该也没来过这里,就带你来热闹热闹罗!’
“喔,原来我只是被带来凑热闹的?”
‘哪有,我专程带你来的耶!我跟你说,以後有男生这样对你,那就等於是约会啦!’
李湘如听到约会,脸红了一下。“约会才不会选这麽老土的地方。”
‘哈哈,不过这里太荒郊野外,你最好不要跟太不熟的男生来这里,不然很危险咧!’
“哼,我跟你就很熟吗?”
‘对喔,那你要小心一点!’
李湘如哼了一声,脸红红低头。今天是很热吗?干嘛脸一直红红的。
心里正取笑着李湘如,天空突然画过一道闪电,李湘如吓得把饮料掉在地上。
才弯腰要把饮料捡起来时,雷声突然就很霹雳地炸裂开来,感觉好像很近,所以声音听起来特别骇人。
李湘如忍不住尖叫,我赶快坐到她身边,帮她捡起饮料,然後拍拍她的肩膀哄她。‘别怕别怕,我在旁边。’
雷声余音渐退後,李湘如才白着脸抬起头,表情犹故作倔强。“谁说我会怕?”
才刚说完,雷鸣又闷闷地响了几声,李湘如又低头靠近我的肩膀。因为靠得太急迫,额头就撞上我的肩骨,啊的一声叫出来。
我忍不住笑起来,望着李湘如白皙的额头红肿了一块,只好收拾笑意伸手帮她搓揉。李湘如泪眼汪汪看着我,我嘴上还挂着刚才笑她的曲线,她忍不住抡起拳头搥我。
‘欸,你不要乱动,小心待会又受伤!’
“哼!”李湘如转过头自己揉着额头。
天色迅速变暗,雨点开始落下,滴答有声,从错落拍打到均匀齐洒,雨就这样下起来了。我们两人望着落雨,雨势渐大毫无停歇的样子,我们怔怔望着凉亭飞檐倾洒下来的小水瀑发呆。
‘湘如,我问你喔……’
李湘如望着我。
‘其实你是不是知道你妈妈私生活的事情?’
李湘如望着我,脸上表情瞬息万变,最後迟疑很久才点点头。
‘自己守着不能跟别人讲的秘密,是不是很辛苦?’
李湘如愣愣地呆着。
‘所以你才会想离开苗梨,因为你太小,不能改变什麽,又怕问了你妈妈会生气不理你。你这麽拼命念书,是想要离开苗梨,可是又希望你妈妈可以看到你的好成绩注意到你,心里会矛盾喔?’
李湘如摇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她喜欢那样,我也没有办法。”
“我从很小就知道妈妈跟舅舅晚上都睡在一起,我本来觉得没什麽,因为分房睡之前我也跟妈妈一直睡在一起,我以为家里人睡在一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後来我在书里面有看到,这个叫做乱伦。书上说乱伦不可以,听人家讲到乱伦都好像很可怕,好像是很见不得人的罪过。可是……可是我不喜欢妈妈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喝酒喝很醉,喝醉了就会骂我还是打我,酒醒的时候又会抱着我哭。
只有舅舅会去安慰她,舅舅去陪妈妈的时候,妈妈才不会疯疯癫癫的。“
我才知道原来李湘如真的很辛苦。
“我本来想如果妈妈这样子高兴的话,我也不会觉得不好,管他什麽乱伦,妈妈活的开心,不要每天都在哭还是发疯,我都没有关系。可是舅妈嫁进来了以後,妈妈又开始发神经了。
我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很忌妒舅妈,反正她们一直都处不来。舅妈不是坏人,妈妈这样欺负舅妈,我觉得很不公平。我有时候觉得,妈妈只是想把心里的怨恨找一个倒楣鬼去发泄而已,妈妈这样,我再也受不了了。
我在想,如果再待在那个家,一定会换我发疯。我不能改变妈妈,我也不能帮助谁,我说的话没有人会听,那算了。至少我可以躲吧?“
雨哗啦哗啦地下着。
‘你知道你妈妈他们来找我谈什麽事情吗?’
李湘如摇摇头。
‘你舅舅……不能生,他觉得对不起你舅妈,所以拜托我帮忙。’
“帮什麽忙?你又不是医生。”李湘如一脸疑惑,忽然间她的表情僵住。
‘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们是疯了吗?”李湘如尖叫。“这种事情怎麽可以叫你帮忙?”
‘……我这几天有考虑,我想我会答应。’
李湘如抱着头大声尖叫。“你疯了吗?他们发疯你干嘛陪他们一起疯?我不是叫你不要答应他们任何事情吗?他们全部都神经有问题!”
‘……你不是也没办法了吗?你不是也只能躲到北邑市来了吗?’
李湘如怔住。
‘你这辈子一直躲,是能躲到哪里去?你躲了他们,那他们呢?如果这是一个可能可以解决的方法,那我为什麽不去试试看?’
“你当什麽烂好人?你很寂寞吗?你没地方发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舅妈有做爱吗?你明明只是想替自己找藉口而已!还是舅妈也很寂寞,所以你们自己送做堆一拍即合?你们只是想要满足自己做爱的慾望吧!”
明明知道李湘如讲话就是这样,我还是忍不住动气了。‘不管你怎麽想,我也不想说服你,跟你说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想要什麽都骗你。就算你觉得我疯了,至少我敢去解决事情!’
“用做爱解决事情?你觉得这是可以说服谁?你对舅妈有爱吗?没有爱要怎麽做?你这样跟狗有什麽不一样?”
‘对啦,我就是跟狗一样啦,有洞就去干,这样你爽了吗?’
“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李湘如尖声大叫。“我以为你是正常的,我以为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可以正常一点!”
‘对不起!我就是这麽不正常!我就是烂好人,我就是色慾薰心,我就是看到洞就想干,我就是发情的野狗,让你失望我很对不起!’好不容易跟李湘如开诚布公,却被李湘如这样刺激,我忍不住口不择言顶撞回去。
“哇啊啊啊啊……!”李湘如说不出话,开始嚎啕大哭。一开始哭就无法收拾,越哭越激烈,整个人像崩溃般的抖动,声音很快就哭哑。
我虽然很生气,但是看到李湘如哭得这麽凄厉,心里马上就软了下来。走到李湘如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试图讨好安慰她。
“你不要过来!”李湘如用力推开我的手,然後跑出凉亭。我追上去,想把李湘如拉回凉亭,但是李湘如别扭地一直扭开我的手,於是我们拖拖拉拉,大雨一下子就把我们都淋湿了。雨势实在很大,打在身上都觉得会痛,水从头上一直激流下来覆满整个脸孔,不时有雨滴打进眼睛,所以要睁开眼睛都觉得不容易,更何况是要抓住一直扭动的李湘如。
拖拉间李湘如跌倒坐在地上,我蹲下要把她扶起来,她仍然固执地推开我。
因为雨实在太大了,不想一直被这场狂暴的雨洗淋,於是我发狠用力抓起李湘如,但是李湘如也发起狠挣扎,才刚拉起她又跌坐在地上。
‘先回去啦!’
“我不要啦!”
‘回去啦!’我重新拉住李湘如的手腕。
李湘如挣脱我的手。“我不要啦!要回哪里去?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都要赶我走!”
‘没有啦,我们都嘛很喜欢你!’
“你骗人啦!”
‘我没有啦!’
“你骗人啦!你宁愿去跟舅妈做爱,你宁愿跟着他们一起去发疯,你也不愿意喜欢我!”
‘没有啦,我还是很喜欢你啊!’
“你都不知道我喜欢你!”
雨真的下得很大,我可以感觉到我身体里面全都湿透了,甚至水流已经一直淋过我内衣内裤里面的皮肤。我蹲着看李湘如,这个十六岁的女生,介於孩子和成人之间奇妙而尴尬的混合。雨水把李湘如的浏海淋湿打乱遮在眉宇之间,李湘如忍痛睁着微泛血丝的双眼,用尽力气对我嘶吼,声音大到穿透滂沱雨势,伴随洒豆声响却清晰地一字一句传到我耳朵内。
“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来救我,你会带我离开这里,你会保护我不被他们欺负!我怕我会变成你的负担,我怕我会给你太多麻烦,所以我才这麽努力要追上你,我要努力念书,我要考上好学校,以後我要找到好工作,我要成为可以匹配你的人,我想要变成那麽厉害的人,让你可以喜欢我!”
我静静看着李湘如。这个小女生比我想像的还要不可思议。
‘傻瓜,等你变到那麽厉害,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啊!’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啊!这样不行吗?”李湘如放声哭着。“好不容易等到你跟张若涵分手,我一直想再等我几年,我就要跟你说我喜欢你,我一直在跟时间赛跑,我不要你这麽轻易就变成别人的!我不要!我已经这麽努力了,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啦!”
我伸手去把李湘如的浏海拨整齐,然後把李湘如抱入怀里,李湘如起先挣扎了一下,然後抱紧我整个人松下来很放肆地哭着。
我们被雨包覆着,叶子和桐花被雨水打落黏在我们的头发和衣服上,李湘如在我的怀里,而雨声淹没所有的声响,渐渐地我也听不见李湘如的哭声了。
我抚摸着她的後脑勺,她的背,感觉她头发的脉络,感觉她脊椎骨骼的分布,还有内衣扣带冷硬地约束绑在肌肤上。
‘谢谢你这麽喜欢我。’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张若涵跟我分手是因为她不喜欢我。其实张若涵有跟我说,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我是空的。她说我是傀儡,没有自己的主见,她喜欢什麽我就依附她的喜欢去喜欢什麽。跟我在一起,好像只是多了一道影子,或者是一个附和自己的随从。她说她要的是一个男朋友,不是一个应声虫。
我那时候很生气,觉得那是硬要分手塘塞的理由。後来时间久了,我不知道为什麽会一直想起她说的话。不是对她念念不忘,而是发现,原来我真的就是她说的那种人。
我没有觉得很沮丧,反而很谢谢她。因为她让我面对自己,承认原来我就是这种人。人真的很神奇啊,除了食衣住行物质的满足,心里头也在追求着什麽,才会真的感觉到满足。那些追求的东西,你可以说是慾望,也可以说是理想或是梦想,满足的感觉也有大有小。
你舅妈想要孩子,你舅舅想要自由的放浪,你妈妈想要一个依靠,这些都是他们在追求的东西,不管表面或背後有没有更深刻的念头,想要就是想要。
就像你喜欢我,而你也想要我喜欢你,这是你的想要,你追求的东西。
不过……你知道我想要什麽吗?‘
李湘如没有回答,甚至李湘如有没有听到我都不能确定,因为我的声音并不特别宏亮,我只是用平常一般的音量在说话,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但是李湘如止住哭势,微微在我怀里摇头。
‘我什麽都没想要。
对,我是空的。我不知道我想要什麽,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别人叫我做什麽,然後我很努力去做好,让别人很高兴,这就是我最拿手的事情。当然我也不是什麽都做得到,可是只要是我可以做得到的,我都愿意去做做看,只要别人高兴,我就会跟着高兴,就是这样。
你们以为我活得很努力,过得很上进,其实我只是想做到你们给我的期望而已。也许你们会觉得我很空洞,可是你一定不知道,这样子的我,过得很满足。
我觉得这样很快乐,我喜欢过这麽简单的生活,虽然这样的喜欢不是你可以理解或是想像的,可是我是真心喜欢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其实我只是这麽普通的人而已。‘
李湘如在我怀里动也不动,有一度我以为她死了还是怎样的。呆了好一会儿,李湘如才缓缓站了起来,脸上什麽表情也没有,眼神很空洞,慢慢地踱步走进凉亭。我跟着走进凉亭,我们两人像是活动滴水器,身上的水一直滴答滴答掉着,水滴很快聚集成水渍,整个凉亭内的地上都湿漉漉地。
李湘如站着发呆,我站旁边看着她,很久很久,风吹过来有点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那是怎样?我一点都听不懂你在说什麽,你这样讲是什麽意思?
我喜欢你,那你喜不喜欢我?“李湘如喃喃说着。
我不知道。每个人都很寂寞,惠惠很寂寞,李治慧很寂寞,伯母很寂寞,李志刚应该也很寂寞。明明住在一起像一家人这样,可是每个人却这麽寂寞,大家绑在一起谁也没有放过谁,真可怜。
我喜欢谁?谁又喜欢我?我是因为同情才喜欢她们吗?我和她们做爱的时候,心里是空的吗?可是每一场做爱,我明明都很亢奋,我到底只是一条发情的公狗,还是在做爱的时候,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怀抱着什麽?一点点的满足,一丝丝的希望,虽然我这麽空洞,但是我其实还是这麽样地活着?
“你其实还是只想要满足自己而已对吧?你们都一样,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谁好,其实只是为了自己。”
‘我没有!’我忽然生气地否认着。好像我再怎麽解释,终究不能被理解,我的心脏快速地鼓动着。
“你有,你既肤浅又自私!只想讨好每一个人,你知道你像什麽吗?一条摇着尾巴的狗!谁对你好,你就赖着谁,没有人理你,你就巴着谁去讨好,说你可怜还太客气了,你真可悲!”李湘如冷笑着,表情有点歇斯底里的阴沉。
天色越来越暗,雨竟然没有歇缓的趋势,而且还越来越猛烈,打在凉亭檐顶好像擂鼓,四周所有的景物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白色水气,天空都是灰褐色的厚云乱卷。闪电再度撕裂云景,一下子视线非常明亮。我不知道我这时候的表情是什麽,但是李湘如阴沉的脸立刻被闪光裂声击碎,在惊讶的那一瞬间,她望着我,眼神映出惧怕的闪烁。
‘对啊,你都说对了。而且我刚才就承认了啊。’
“你……”
我慢慢走近李湘如。‘你问我喜不喜欢你?喜欢啊,为什麽不喜欢?’
“你……你不要过来!”李湘如结巴往後退。
‘我为什麽不要过来?你喜欢我为什麽不要我过来?我喜欢你为什麽你不让我过来?’我一步一步逼近李湘如。
李湘如尖叫往我身上拍打,纠缠了几下,我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手一出力紧缩,李湘如就吃痛哀嚎出声。我把李湘如用力一推,李湘如大腿退撞到石桌边缘,整个人重心一下子往後仰倒,我抓着她的手腕,面对面紧靠着用腿抵住她的腿,李湘如上半身斜斜悬空仰在石桌上方,样子很狼狈。
我把重心往前倾,李湘如被我推倒躺在石桌上,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将她的水手服往上拉扯,李湘如想要挣扎,但是光滑的石桌桌面被她湿漉漉的身体弄得滑溜,几次想要用手肘撑起身体挣扎都被滑开,整个人像被翻倒的乌龟手舞足蹈。
把水手服拉扯到胸口,胸部是白色素面的胸罩,只有缝线略作藤蔓花饰,我无暇把扭动的李湘如翻过来解开扣带,於是仍然粗鲁地将胸罩也往上拉扯,雪白而晶莹的乳房弹跳映入视线,乳头是淡淡的粉红色,也许是湿冷,乳房隐约浮起鸡皮疙瘩,乳头却昂然立起,同样鼓起的乳晕黏着乳头好像是乳房上面盛开的花朵。
我挤身抵在李湘如大腿根部,任由她挥动的双脚踢在我的大腿和臀部,而我两手抓住她的上臂将她压在石桌上,让她无法使力撑起身体,然後我俯身张口往乳房吸吮。
刚入口是雨水的湿冷,很快我的唾液就将皮肤上立起的疙瘩一一舔平,我含住乳头,用舌头反覆旋转搅动,感觉到乳头在口中又更坚硬挺起。我轻轻地咬了乳头,李湘如惊愕地叫出声,我立刻改成用舌面挤压舔拂,李湘如的叫声来不及收尾,在惊愕里突兀地转调成呻吟。我往另一边乳房直接吮啜,李湘如换了口气,想要继续尖叫,却颤抖着声音,在叫喊和呻吟间徘徊摇摆,不规则的声律却有一种青涩的情慾.
抓着李湘如的双臂实在太费事,於是我将吻游移到腰际,用牙齿轻咬一口,李湘如像触电般弓腰弹起,我趁势将她的双手塞拢进腰下,等她的身体压下时,我用力把手肘上提,让李湘如的双掌交叠被压制在自己的背膀下。
少了李湘如双手的干扰,多了我两手的空余,我将李湘如挣扎扭动的一只腿抬起,让小腿勾在我的肩上,然後我用身体的重量用力往前下压,双腿猛然被分裂而开,李湘如哀嚎一声,音调已经无法尖锐,语气多是可怜。
抵着李湘如小腿那侧的手绕过腿,伸掌握住还在发育的乳房。虽然没有丰盈到超出掌握,但是饱满的乳房充实地填满掌间空隙,用力抓捏,富含弹性的肌肉竟然涌起力量从我的指间掌腹激荡回来。
这就是十六岁的青春肉体吗?
意外的发现刺激着我的兴奋,手掌不停地搓揉抓捏,同时另一边的乳房也被我的舌头环绕着整个轮廓舔遍,时而用牙齿轻触,李湘如的哀嚎充斥着呻吟的声调,委屈却让我更涌起征服的动机。
我舔到乳尖时,用舌尖不断挑舔顶压,翘立的乳尖被玩弄到膨胀而颤抖;同时我搓揉着她另一边乳房的手也集中在用拇指和中指转捏乳头,食指指腹则挤压挑点乳尖。
李湘如想用哭音掩饰自己的呻吟,但是音调却越来越溃不成声,後来已经分不出到底是什麽心思了。我抓准这个时间点,口里舌尖顶紧乳尖牙齿咬住乳头,另一手则三指同时用力挤按,李湘如受不了刺激忍不住大声娇啼出来。
叫了第一声出来後,再也无法抑制地将随後的娇喘莺啼全部都放浪地交叠喊出。我另一只手这时才往下探索,钻进裙内,簇指从大腿根部一路捏近阴部。裙子和内裤早就已经被雨水淋湿,但是我仍然在包覆着阴阜的内裤外捏揉,感应到肉丘间的缝隙,用拇指出力压入,指尖传来肉体的温度,李湘如痉?般扭动,但是全身都被压制住,乱摆的下体反而更像是迎合着我的指压凑上使其陷入。
我的手指可以感受到触觉已经从原本单纯的湿润变成了黏腻,柔滑沾手的温暖更加深了里面火热的呼之欲出。我翻开内裤,用手指去摸索阴唇的轮廓,阴唇的肉折呼应着我的抚摸,抖动间像是含有吸力般将我的手指吞进阴道里。
我找到阴蒂,像是捏揉乳尖那样慢慢挑逗,李湘如已经狂乱地呻吟浪叫无法停歇,阴道里涌出大量的湿黏体液润滑,竟然可以感觉到淫水滴流到掌腹手背,好几次在阴道里挖掘都被滑开,终於我挺直中指探入,却被看不见的肉壁夹挡阻隔,我略微用力李湘如却真的吃痛叫喊。
我心里一下子雪亮,而阴茎早就已经饱满只是被裤子挡住。於是我两手将李湘如的双腿抬起,用一只手扛夹住双脚小腿,另一只手往抬高腾空的臀部将内裤往上拉扯,费尽力气将内裤扯到膝盖间,李湘如的双腿被自己的内裤绑住无法动弹,我趁这时用一只手将自己的裤子褪下。
忙乱间好不容易才将一只脚拔出裤堆,索性让掉落的外裤和内裤都缠在另一只脚底下,这时我把李湘如的皮鞋脱下,吸满水气的白袜隐约透明可以见到脚指的钻动。我把李湘如的一只脚从缠住的内裤里拔出,就让内裤纠在另一只脚的膝盖上。
低头瞥见自己的阴茎,已经肿胀到龟头泌着透明的黏液,而整个茎身充血般昂然挺立,紫红色泛着水光。仍然将李湘如的一只脚扛在肩上,另一只脚任其垂下吊在石桌旁,用手指拨开阴唇,然後挺起我的阴茎往阴道内探进。
已经充分湿润的彼此,龟头很容易就被阴道吸入,但是才刚进入就被挡住,我略用力却滑开整个龟头又被推出阴道,我再次插入,还没用力这次被李湘如的扭动滑开推出。我试了几次都无从进入,於是我用力将李湘如抬高的腿往下压,李湘如痛叫了一声,我另一只手按在李湘如的腰腿交合处,龟头重新探索着阴道。
感觉到龟头被吸入後,我努力压制着李湘如不让她乱动,小心地维持现状,确定龟头没有被推出,然後我挺腰往前,暗暗吸一口气,用力将阴茎突入。
很紧,不是我想像中的势如破竹,但是这次没有被滑挤出来,我持续用着力将阴茎一步一步往前挺,整个茎身有种被拉扯剥离的刺痛,我咬牙沉腰出尽力气顶入。
李湘如凄厉地尖叫出声,这一瞬间我的阴茎一下子全部没入阴道里,龟头好像被柔软的肉团吸附住,包覆住阴茎的肉壁不再让我刺痛,温暖的体温立刻将痛觉抚平,颤抖的律动刺激着我的触觉。
隐约感觉到李湘如换气又要张口尖叫,我微微退出阴茎,马上又推入,李湘如原本已经开口却被刺激到转成啼叫,可是这音量又是原本预备要尖叫的充沛能量,於是这声啼叫变成这场做爱最宏亮的呻吟。
场面一下子很突兀,却巧妙地将气氛转变,李湘如整个肉体马上补捉到这瞬间微妙的变化,当我开始抽动时,李湘如虽然回神过来低声哎叫,阴道却已经配合着蠕动吸吐。
比起非常弹手的乳房,李湘如的阴道简直有弹性到紧窒的程度,但是每当我用力进退时,那力气又被肉壁吸附然後反弹回来,除了我自己的抽插外,肉壁更像是藉着我的力气反推回来帮我按摩,这样的刺激简直是澎湃激昂。
我完全没有办法来得及顾虑到李湘如初经人事,就被这卷天袭地而来的震撼快感淹没,全部沦陷在狂抽猛插的痛快里面。原本有点冷的气温,现在已经被火热的做爱激荡到热汗淋漓。
我越做越激动,忍不住扛起李湘如另一只脚,将她的身体整个曲折起来,用力摆动我的腰撞击,快感从龟头到阴茎像是电击般无所不在刺激着,前一刻可以清楚感觉到瞬息万变的每个快感刺激,後一刻却又被强力的冲击抛到九霄云外一片空白。
恍惚间看到李湘如无法控制地流着眼泪,鼻涕和口水也都失控地流出,脸颊却泛着妖艳的绯红;口里的呻吟已经乱不成调,啜泣着痛哎着娇喘着浪啼着激昂着婉转着,时而分段时而混合,耳不暇给不能一一辨别。
空白般不知道抽插了多久,才发现李湘如的叫声已经是喘多过啼,而且声音被压抑着放不开来,两眼微微翻白,但是我竟然还没有想要射出来。这是我第一次为了射不出来觉得惊惶,我奋力加速捣刺,想要藉着快感的加倍提昇刺激自己射出来,但是越急却越徒劳无功。好像射意被锁住,阴茎膨胀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我猛力想将龟头顶到最深处,整个阴茎都没入阴道里面了,却还是无法藉着这样的强力刺激射出。终於我放弃,将阴茎拔出。李湘如像是断线的风筝一下子没有托付的依靠,整个人虚脱颓然瘫痪躺在石桌上。
李湘如眯着眼睛,下巴抬得老高,我凑近鼻尖,呼吸虽然气若游丝,却仍是持续而没有间断的。口里只能发出??喘气声,几声之间会有个很甜腻的娇咿联系,可怜里面添增几许妩媚。
好一会李湘如才睁开眼睛,目光从涣散慢慢调整焦距,渐渐显露出一点神采。
慢慢地用手肘撑起自己的身体,坐在石桌旁,静静地望着我。我坐在石桌旁的石椅,赤裸着下半身,裤鞋袜都已经脱掉,只剩湿透的衬衫仅仅遮蔽上半身,可是胯下昂然的阴茎仍然鼓胀地令我难受。
我以为李湘如会很生气,或者是歇斯底里地崩溃,但是都没有。她就是静静地坐着调整呼吸,表情很淡定地看着我。
“跟小说写的不一样呢!”李湘如突然说话。
‘啊?’我错愕地不知所以然。
“小说里面写的第一次都很浪漫很唯美。”
‘……喔,对不起,如果我没有这麽用力,应该也是可以浪漫一点,唯美一点。’
李湘如笑了一下,没有声音只是鼻息微微吐气。
“这样有让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啊?’
“你啊什麽啦,前面不是很伶牙俐齿吗?”
‘呃……’我摸不着李湘如的头绪。‘好像没有,你看,你觉得这样子我会有好一点吗?’我望着阴茎无奈说着。
李湘如愣了一下,然後失控地大笑着。等笑到喘口气後,才重新清清嗓子说话。“我是说这里,这里!”李湘如拍拍自己的心口。“你不是说你这里是空的吗?”
我半?说不出话。我不知道这个小女生有这样子的心思,拐弯抹角让我强暴她,只是为了安慰我。我还这麽不留情面跟她动气吵架,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幼稚的人。我有这麽好,值得她喜欢我到这样子的地步吗?
不知道为什麽,我眼睛里突然糊满泪水,手一抹,整潭泪水就决堤而出流个不停,我没有哭出声,就只是一直流着眼泪。我点头,又摇头,想说什麽却又说不出话,喉咙哽咽着发不出声音。
李湘如静静坐着,眉宇恬静云淡风轻,好像亭外的暴雨只是装饰的动态影像背景,完全没有干扰到我们。然後她咬着牙皱眉抬起一只脚,将卷在上面的内裤脱下,缠在手上往阴部擦拭。一面擦一面忍不住轻声嘶息,来回仔细擦完後,望着内裤上透明的黏糊,还有丝缕散渗的血迹,在湿漉漉的画布上像是会伸展摇曳的红色珊瑚。李湘如望着内裤,然後伸手抚摸,手指上沾了爱液和血丝,像擦口红般往唇边抹。
最後才伸出舌尖轻轻舔着指尖,舌尖随即缩进嘴内,李湘如眼睛骨碌一转,然後喉头一动吞下唾液,表情很丰富,说不上是什麽意思,只留下唇角的一抹猩红。抬头对着我嫣然一笑,像是妖艳的吸血鬼,但是笑靥淘气,又散着少女的娇憨。
我抹乾泪水,站起来走向李湘如,俯身低头,慢慢靠近李湘如,轻轻地吻上她的嘴唇。刚接口是腥浊的气味,我吐舌慢慢舔过她的唇,舌面的咸味不知道是我的泪水还是她的血。然後我将舌头慢慢伸进李湘如的嘴内,唇面相接黏合,舌头越过李湘如的皓齿,和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虽然一开始李湘如的舌头有点笨拙,但是像是本能般,她随着我的游动一起随舞,渐渐地我们互相应和着,唾液在嘴中交流,气息在鼻尖乱窜,暖暖地呵着唇嘴。我们靠在一起,我捧着李湘如的脸庞,而李湘如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慢慢深吻,她的手逐渐收拢环绕住我的脖子。
终於唇分,我贪婪地吻着李湘如的鼻子,用舌头探索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鼻孔周围,人中的凹痕,眼角内夹着鼻梁的凹陷,黏着睫毛的眼皮,光滑的额头。
李湘如一直娇声喘叫着,我再从耳内耳外一路滑到下巴,她的叫声简直黏腻到化不开来。
我举起李湘如的双手将水手服脱掉,再将胸罩解开,李湘如白玉晶莹的身体呈现在我的眼前,衣服和胸罩勒出的红痕像是玉纹交错横走颈胸。我从脖子慢慢吻到锁骨,再吻到双乳。
还没有完全消下的乳头被我一吻舔,立刻又赳然昂立,我这次张口轻咬乳肉,玉脂柔滑的触感和脆弹的肌肉让我无法咬下,齿痕稍现即逝,只剩下微红的痕迹,再一下就完全消失了。
我一路吻下,身姿随着吻慢慢跪下,最後埋头往泛滥湿糊狼藉的阴部吻舔。
才交媾过的浓烈气味这时却强烈地刺激着我的性慾,我两手扶着李湘如的臀部,舌头慢慢舔过阴唇的每一道肉折,然後顶着阴蒂挑逗,才这样就可以感觉到阴道内的蜜水又潺潺泌出。
舌头用力顶入,李湘如娇呼两手按住我的头,双腿忍不住夹紧,脸颊都可以感觉到她的腿肉在激烈的颤抖,每往阴道浅揭深探,李湘如就会不规则地痉?。
处女膜的血腥揉合着新涌出来的爱液蜜汁,像是粗旷狂野未经过提炼熬治的麝香,浓郁而毫无保留地弥漫我的口鼻然後淹没。
李湘如的呻吟越来越急,音调越来越娇媚,我的龟头又濒临涨痛,於是我再也没有耐心细细前戏引导,站起身来抱住李湘如的玉臀往我身上推进,龟头抵在她的阴部,两个湿润的物体像磁铁一样,一经接触磨合立刻就相互吸引,感受着开口的阴道,我的阴茎这次一挺即入,直达深处。
媚叫一声,李湘如一手搭肩绕颈,一手环背将我抱紧,仅仅靠着臀部的丰满肉团沾黏抵在石桌边缘,双腿分开抬高夹紧我的腰际,我一手抱着李湘如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臀,规律地抽插进退。
如果接吻是本能,做爱更像是呼吸般的默契自然,李湘如这时已经毫不掩饰地娇滴呻吟浪叫,配合着我抽动的节奏起伏咿哦,声音婉转好似歌咏吟唱,身体散发着年轻的无敌魅力,只是随性地摇臀应和我的挺进,就会激荡出无穷的弹力将快感从我的阴茎反射散入身体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才跨越过初经人事的痛楚,李湘如就进入探索和渴求的快感,青涩的动作在每一次摇摆间都变得更成熟干练。我们相拥着不断狂吻彼此,有时候是唇舌相合,有时候是各自舔吮,每每当李湘如在我耳边清晰地淫叫时,那销魂的娇媚就让我冲刺得更猛烈。
突然间刚才苦等不到的射意这时候涌现了,但是这美妙的交合让我舍不得这麽快就结束,於是我拔出阴茎,李湘如苦恼地呻吟。我把李湘如扶下站地,然後将她转身背对着我,轻轻按住她的背示意她伏下。李湘如趴低但是乳房被自己的体重压在桌上并不舒服,所以两手手肘撑在桌上,翘着圆臀分开双腿。
我微微扳开臀肉,股沟夹缝竟然是粉红色的肉痕,而肛门的肉瓣整齐地排列成完美的圆形往外辐射,像是盛开绽放的美菊,而花瓣是娇嫩欲滴的粉红色。同样是粉红色的会阴延伸接到阴唇,阴道早已经开口张唇,而开才的交合让爱液泛滥淫靡,这时後才看清楚阴唇当然也是粉红色,往内的阴道肉壁渐层变成鲜艳的桃红色。阴毛尚且稀疏,整个阴阜都是白静细致的肌肤镶着一道桃花链口,敞开的花苞上面吐露着花蜜。
一手按住臀肉,一手扶住阴茎,将龟头对准阴道口,挺腰前插,磨索一下就被吞入,然後我两手扶臀,摆腰撞着李湘如的玉臀,反向的插入给李湘如不同的感受,她的呻吟拔高几许,转折蜿蜒处又更娇媚痴缠。
这样的姿势让我省力很多,趋於规律的动作让射意暂缓,我俯身伸手从背後握住李湘如的乳房,随着抽插她的乳房不住晃动,在手里弹之欲出的灵动让我忍不住紧捏搓揉。一用力李湘如就会放声浪叫,我低头吻着她的耳朵并轻咬着,李湘如无力抵抗但是疯狂痉?着。
还没射出来李湘如就整个人软倒,整个人像是被电击後的急颤。我扶住她的腰继续穿刺,李湘如抖了几分钟後才回过一口气,想要鼓起力气站稳,一用力却更酥麻软倒。
我拔出阴茎,将李湘如翻过身来让她仰躺在石桌上,李湘如躺着大口喘气,眼神娇媚如丝,脸颊泛着潮红,全身是豆粒汗珠,肌肤湿润光亮,体温散发的热气让身边好像包围着薄薄一层白膜。
折起李湘如的双脚,我把阴茎近乎垂直捣入,一插就是最深处,李湘如忘情大叫。“啊!…啊……!不…不行啦,不行……了啦!”
李湘如叫得失神忘情,却催发我最後的斗志,我咬牙猛冲突刺,肌肤相交拍打发出清脆的啪答声,撞击间还可以感觉到汗水的飞溅,淫乱的意象不可言喻。
我每撞击一次就往更深的地方挺进,阴道里像是黑洞般将我的阴茎猛烈吸引,费了很大的劲抽离出来,却又更失速而用力地再深陷撞入。
龟头传来强烈的酥麻,接着缠绕整个茎身,丝线般放射电击,然後走遍全身,我的脑海越来越空白,只能不断地往前顶,好像很用力,但是我逐渐感觉不到腰的摆动,一切都变成无意识的自然动作。
‘?!’我低声吼叫,精液离体狂喷而出,甚至喷射到有点抽痛,而李湘如的阴道毫无保留地全部接纳了。
我逞着最後的余劲再抽插了几下,才力竭地将阴茎滑出。李湘如的阴道开阖张吐,半开着眼睛像是想说什麽,全身急速抖着,我上前握住她伸在半空中乱抓的手。甫一握掌,就感觉到李湘如突如其来的用力,然後她整个人突然缩起手脚,我被她往前拖拉,脚上才用力站定不跌倒,李湘如随即松手,整个人无力手脚垂下。
忽然一阵湿热淋上我的阴茎,我低头看才发现李湘如的阴部激射着一道透明液体,全数往我身上流。射完後,李湘如无意识地呼了好长一口气,嘤咛一声侧头瘫软。我抹了身上的湿液往鼻间嗅,不是尿液的骚味,而是爱液的腻甜味。
潮吹吗?我心里想。
这次李湘如口里嗯嗯哼哼,却卷曲着身体闭目躺着,然後哼声越来越软慢,整个人用力呼吸着躺了很久。望着李湘如,我这才觉得全身酸痛,无力站着於是扶着椅子坐下。
我们两人一躺一坐静处了片刻光景,李湘如坐起身,整个表情很恍惚茫然,看着我竟然微微傻笑,唬得我一愣一愣地。李湘如在石桌上面盘起腿,慢慢把袜子脱下,双手一拧挤出好些水,然後挣扎爬下桌,把制服收好也试着拧乾,但是衣物太大件不好使力,李湘如咿呀几声也不见湿漉漉的制服有挤出几滴水,倒是龇牙咧嘴的表情很可爱。
我走过去接手,把制服试着拧扭出一些水,然後摊开抖平,李湘如再接过去晾在没有被雨水打湿的另一边石椅。我开始处理我的衬衫裤子,却看见李湘如一拐一拐缓步走出凉亭没入雨中。
‘喂,你……’我喊了一声,李湘如转过身来对着我笑。
“嘿,一起来洗一下嘛!”李湘如招招手。
我把衣服处理好,晾在一旁,然後也走入雨中。‘雨水很脏耶!搞不好是酸雨!’
“怕什麽!”李湘如嘻嘻笑。
然後仰头让雨水淋浴全身,两手拨着头发梳弄,藉着雨势用手掌抹着身体,抹到了下体才哎呀叫出声,不避丑地弯腰张腿曲膝将下体流出的白浊液体慢慢刮出洗净。
洗完了走到我身旁,也帮我东擦西抹,洗到了下体时,低头靠着我的胸膛,一手贴着我的心口,一手握着我的阴茎慢慢套弄,幸好雨水有点冷,被这样洗涤并没有因为刺激而勃起。把黏腻洗去後,李湘如抱着我窝在我的怀里,我摸着她的後脑勺,她很温驯地就让我这样抚摸着。
直到李湘如打了个喷嚏,我们才牵手走进凉亭。李湘如把身上的水拨拍掉,看起来忙碌的很。我望着她手忙脚乱好一会,才从我带来的袋子里拿出毛巾。‘欸……你需要这个吗?’
“不,早,说!”李湘如一瞬间又从温柔可爱的女孩变成怒目金刚,一把抽过毛巾,快手快脚擦着身体。擦完了看我没有动静,才窘然呐呐问我。“只有一条毛巾?”
我点点头。另一条毛巾昨天给伯母拿去擦头发,下车就带走了。我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接过毛巾将就把身体随便擦擦。在擦着的时候,暴雨突然就停了,停得让人很错愕。天空飘满毛毛细雨,满山满树满亭都还在滴着水,一下子都来不及接受这个事实。
李湘如和我对望一眼,我们再没默契这时候也心有灵犀,飞快把衣服穿上,我拿袋子她背书包,两人避着水洼快步走下山,中间路滑几度脚步踉跄,但是李湘如挽着我的手臂,我们相互依靠谁也没有跌倒。
一身狼狈上车後,我和李湘如相视而笑。把空调打开,车子在绵绵细雨中开出山区,到市区时我想到了一件事。
‘嗯……你上次月经什麽时後来?’
李湘如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如果正常的话,这次的应该是这几天就会来吧!”
‘那,要不要吃药?’不论如何,李湘如毕竟还是学生,怎麽样都要考虑到怀孕的可能性。
李湘如踌躇了一下。“……好吧。”
我在街上找到一家药品店,停在路边下车去买。药店老板看我一身湿透还要去买事後药,可见一定很急,所以他动作很俐落,也没跟我多罗嗦什麽,只简单介绍了药的服用方式还有可能的副作用,我们就银货两讫各自告别了。
李湘如从旁边的便利商店走出来,买了饮料和不知道什麽的小玩意儿,跟我一起上车。吃完药後,很意外李湘如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上车就睡,盯着车窗外风景,偶尔跟着我放的音乐哼哼。
雨变缓後,四周景色又变得清晰。要上交流道时,雾气又悄悄蔓延开来,混着毛毛雨,眼睛看出去的视线都像是被柔焦过的朦胧美好。听了一会音乐,我把频道切到广播,节目主持人大部分播歌,只有中间串几句过场话而已,不吵不罗嗦,我就停在这个频道听着了。
中间播了一首有点旧的歌了,我想起那时候我年纪还很小,曾经疯狂迷过那些歌星,存着零用钱去买录音带,在还没有CD可以选曲的泛黄年代,录音带从A面听到B面,每首歌到最後都耳熟能详,无所谓主打歌,全部都很好听。是那样的年纪啊!
“……当我真心爱着你,天地也会变温柔……”当我还在想着时,李湘如已经跟着歌曲唱出歌词。
‘这首是老歌耶!你怎麽会知道?’我惊讶望着李湘如。
“唔,有一年过年你回来苗梨,在听随身听,我看了很羡慕,就跟你要过来啦,里面的录音带就有那首歌嘛!”李湘如提起了往事。
‘喔,我记得了。我那时候很闷,还是我妈哄我说回去会买新的给我…’
“喂!有没有这麽会记恨的啊!”
‘是你先提的嘛!’
“哼!”
‘那你很厉害嘛,这麽久了歌词都还记得!’
“这首歌很好听啊,歌词又很棒。你看,刚才还下这麽大的雨,现在雨就小了,景色又这麽漂亮,像不像歌词唱得一样?”
‘唔,你是说前面那句还是後面那句?’我本来只是随口搭话,一说出口就尴尬了,果然李湘如的脸立刻飙红。
虽然小女生害羞了,可是嘴角漾着微笑,喜孜孜的模样,很可爱。
回北邑市的路上,我在麦当劳的点餐车道买了晚餐,到家後囫囵吞枣吃掉,李湘如把衣服换下,也连着我的衣服拿去洗。然後她去洗澡时,我看着电视新闻。
忽然间,我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
不是生病那种,而是心里很放松。好久没有这样惬意过着家居生活了,以前和爸妈一起生活时,过得太里所当然,一旦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原来曾经拥有的东西份量这麽厚实。躲了这麽久,其实还蛮累的,在家里,不用这麽辛苦的吧。
“欸,去洗澡吧!”李湘如走到客厅,摇摇我的肩膀。
我走进浴室,李湘如很难得把浴缸放满水,还放了入浴剂,好像是温泉风味的吧,闻起来有硫磺味,颜色也是浊黄色,原来小女生刚才去便利商店是买这些东西。我用莲蓬头先把头发和身体清洗淋浴乾净,然後才溜进浴缸。温暖的液体包围全身,懒洋洋的松弛感充满身体,有种可以感觉到血液在体内像岩浆那样缓缓流着的错觉。
‘肥皂用完了,帮我拿新的好不好?’我朝门外大叫。
“你可以用沐浴乳啊!”李湘如在门外回答。
‘不习惯啦,我喜欢用肥皂!’
“你是老人家喔……”李湘如嘟囔发着牢骚。
浴室门打开,李湘如侧着脸走进来,递上新的肥皂。“我记得肥皂还没用完啊……”
话还没说完,我就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抱进浴缸。事出突然,李湘如连惊叫都忘了,直到全身都泡进水里,才开始气急败坏地哇哇乱叫。
“李治宇,你是神经病吗?”
‘嘿,一起泡嘛!’
“我是怕你感冒才好心放水给你泡澡耶!”
‘那你就不怕吗?’
“我的身体很强壮好不好!”
‘哪里强,哪里壮?’我像章鱼一样,手跟脚环住李湘如抱着,还趁机揩油搓揉着她的乳房。天气变热,李湘如的家居便衣已经换成轻薄的七分袖白色棉衫,一泡水立刻就变成半透明,乳头激凸隐约可以看见粉红色。
“哎喔,你很色耶!”李湘如红着脸挣扎着抱怨,不过动作并不激烈,语气满满是少女的娇嗔。
‘陪我一起泡嘛,拜托。我也怕你感冒呀!’
李湘如不再挣扎,靠在我的怀里温柔地依偎着。我慢慢地脱掉她的衣裤,间歇骚痒呵气,弄得她嘻嘻乱笑。然後我们抱着一起静静沐浴在自己家里的温泉小缸里,热气缓缓飘散着,李湘如的皮肤虽然被水泡久了有点皱,可是轻轻抚摸还是柔软光顺,滑腻弹手。
也许是下午激烈地做过爱了,这样抱着并没有让我勃起,我们就只是安详地享受着这一刻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浴室墙壁的磁砖也被薰得满是米粒水滴,鹅黄色的磁砖上面有花朵图案,颜色素雅笔触细致,不刻意强调华丽也不抢了主题的底色。五瓣的粉色花朵,像樱花又像……四合院种的羊蹄甲。
这次扫墓回四合院,除了到的那天有瞥过羊蹄甲花开茂密,其余几天忙进忙出,竟然都无暇好好欣赏花姿。
整个浴室暖洋洋,浴缸的水纹浅浅摆动,李湘如眯着眼睛靠躺在我的怀里,手搭在我张腿夹着她身体曲起的膝盖上。温暖静谧的律动,我也慢慢地闭上眼睛,让意识一点一点沉淀。
迷蒙里半睡半醒,我站在四合院的广场中央,李治刚从大厅走出来,笑着跟我打了声招呼,拍拍我的肩膀然後离开,我转头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回头,拎着车钥匙挥挥手,叮呤锵啷地,耍帅的背影很潇洒。
我往西侧房间张望,文惠挺着肚子坐在摇椅上,手里拿着杂志,另一只手靠在摇椅扶手上撑着下巴。‘惠惠!’我叫着,但是文惠没有反应。我夸张地挥挥手,文惠才突然有所感应地抬起头,看见我笑得很开心,放下杂志,把被头发遮住的耳机拿下来,扶着肚子走出房间,才张开口要说话又迟疑了一下,侧着头往我身後望去。
回头看,李治慧站在东侧房间门口,整个人倚在柱子旁,一手插腰一手对我挥舞,露齿笑得很爽朗。我叫了声阿姐,李治慧走向我,伸手勾肩搭背,动作很粗鲁态度却很亲密,身上的香水味道很浓郁,我才有点恍神,她就用额头轻碰我的额头,一瞬间鼻尖相交,嘴唇痒痒地不知道是被吻拂过还是鼻息口气吹呵,我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麽。
扭捏挣脱李治慧,她对我吐吐舌头扮鬼脸。抬头看见伯母站在大厅,梳着马尾画了薄妆,虽然眼角的鱼尾纹遮掩不住,但是清秀素雅的打扮看起来却风姿绰约。伯母微微皱眉,李治慧低着头不敢说话,但是看向我,眼神却藏不住笑意,嘴角牵动向我点头,偷偷泄漏着俏皮的慧黠神采。
阵风吹过,四周草叶飒飒地响,羊蹄甲的粉红花朵随风飘动,像是一大匹的锦华绸缎迎着风展开,微微有阳光闪烁点缀,色彩鲜艳缤纷,目不暇给。
“喂,你睡着了喔?”李湘如抬头问我。
略微活动伸展手脚,搅乱浴缸里的一池春水。
‘只是作了一个梦而已。’我轻声说着。
睁开眼睛,满是春光摇曳。
【完】